“洪叔!”
最熟悉洪澤豪的淩雁即便是在這樣的黑暗中依然認出了最後出現的人。
屍體逐漸合圍,受到厲鬼操控的它們同樣無法踏足紅流沙的區域,卻可以在外麵圍成一圈將退路堵住。
“我們該怎麼辦?”
徐姐驚慌地看向陸凝,卻發現這個一直做出決策的人此刻捂著腦袋正在發抖。
頭痛。
陸凝現在感覺好像是有一把勺子伸進了自己大腦中在胡亂攪動一般,眼前一陣陣發暈,她能夠咬緊牙關不喊出來已經是極限了,根本無暇思考現下的狀況。
可是……這是厲鬼攻擊?
陸凝已經分不清是傷口惡化還是被攻擊了,她很清楚約瑟夫的筆依然在自己懷裡,如果鏡子鬼以外的鬼能夠攻擊自己,是不是說明判斷出了問題?
這個時候,她的胳膊忽然一緊,淩雁和邢叔一左一右架著她衝了出來,徐姐緊跟在後。而就在幾人衝出紅流沙圈子的瞬間,狂風大作,窗外隱隱有黑影晃動,周圍的屍體更是如同喪屍出籠一般猛撲了上來!
“徐姐!帶陸凝去地下室!”
淩雁抬手扯開了疼痛記憶,筆記本殘頁碎裂的同時,四周的恐怖怪象同時停頓了下來,淒厲的鬼哭從窗外,走廊,天花板等等任何可能的角落響起,一時間居然分不清到底是多少怨靈盤踞在此。
徐姐在這個喘息之機連拖帶拽地帶著陸凝衝上了二樓,淩雁一躍上前從洪澤豪手中搶回了八卦木劍,邢叔也架起了獵槍。
“啊哢。”
“我們走!”
槍聲轟鳴,近距離獵槍開火的強大衝擊力將一具屍體的頭顱打得粉碎,隨後,兩人也奪門而逃,離開了這個危險的地方。
另一邊,徐姐帶著陸凝,按照之前大家說的方式打開了實驗室通道之後,陸凝就昏迷過去了。徐姐扯了床單,裹上陸凝背著她慢慢下到了地下,直到進了那扇血浸木門後才稍微放鬆下來。
重新點亮蠟燭,徐姐仔細檢查了一下周圍。雖然實驗室同樣透著一股詭異的感覺,至少比起外麵群魔亂舞的樣子更給人一點安全感。她又看了看地上昏迷著的陸凝,現在陸凝臉色煞白,碰碰額頭和手臂都是冰冷異常。徐姐仔細檢查了一下陸凝的狀態,發現她頭上包紮的布早就被血和汗水浸透了。
“這麼冷……還會出汗啊。”
徐姐自言自語著給自己壯膽,撕下一條床單,扶起陸凝打算給她拆開重新包紮一下,卻發現陸凝的呼吸已經越發微弱了。
“喂,喂!彆死啊!”
這一下徐姐可慌了神,連忙拆掉布,又把陸凝用床單裹好,可是除了這些之外她也一時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忽然,一個念頭劃過了她的腦海。
徐姐顫抖著伸出手,在陸凝懷裡摸索了一下,將約瑟夫的筆掏了出來。
“我……我不想死……”
猶豫片刻之後,徐姐又把筆塞了回去。
“……可,可是你快死了,我等你死了再拿,也算對得起你……”
她猶豫了半天,來來回回拿出放回了好幾次,最終下定了決心。
“抱歉,陸凝,我不想搶你的……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我隻能為自己打算一些。”
疼痛記憶的持續時間很短,不過半個小時,被定住的厲鬼就再次悄然行動了起來。
淩雁和邢叔在黑暗中也不分方向,眼見天愈發黑了,兩人隻能儘量靠近,卻不知道哪裡才是合適安身的地方。
“喂!”
黑暗中,忽然傳來一聲呼喚。
淩雁下意識地回頭用手機一照,馬上看見了半張猙獰可怖的鬼臉。
瞬間,她就舉起了木劍準備刺出,鬼臉人卻連忙退了兩步,大聲說道:“彆動手!我是俞止鬆啊!”
聞言淩雁微微一停,那邊邢叔的手機也照了過來,光源稍微充足一點後兩人才看見,眼前確實是俞止鬆——隻是他變得不一樣了。
原本英俊帥氣的臉,現在整個左半邊都布滿凸起的血管青筋,如同一隻隻蚯蚓攀附在臉上一般,最可怕的是那些凸起還在緩緩蠕動著,似乎是有什麼活物在裡麵移動一般。
這反倒比剛才還嚇人了。
“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淩雁急忙用木劍劃了兩下讓俞止鬆離遠點。
俞止鬆見狀不由得苦笑,他另外半張臉還是正常的,不然恐怕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也不怪二人這樣的反應。
“我讓我的鬼附身了,現在我擁有了一部分厲鬼的力量,可以保護你們——陸凝呢?洪叔呢?他們去哪裡了?”
邢叔搖了搖頭,淩雁說:“我們失散了,現在你這個樣子我們也信不過你……厲鬼附身難道沒風險嗎?”
“不附身我就死了……一言難儘,總之我們得趕快去找到其他人。現在我能看見鬼的位置了,我沒法描述那種視覺。你們現在隻能依靠我,晚上簡直就是鬼的王國,你們再多跑一會說不定就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