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有正事要做。
黑市較為靠裡的區域,有很多造型簡陋的板房,相比於外圍的棚屋自然還算是好些,這些房子至少還可以稱得上是個建築。
黑診所——好勇鬥狠者的最愛就是這裡了。
敢在這種地方行醫的本事都不小,因為本事差的已經被人套麻袋打死了。而且一間診所兩三個醫生就能近乎包辦所有類型的醫療,從外科到內科,不管是截肢還是正骨,甚至連接生這一類的活也得乾得來。
在這樣的高要求之下,存活至今的診所也隻有四家而已。
陸凝邁步走進了其中一家的破門。
“治療還是拿藥?”門口有個穿著黑色大褂的男人,坐在馬紮上麵對著一台黑白電視機,正在看著不知道哪個年月的搞笑節目錄像。陸凝進來這人便按了暫停,扭頭問道。
“我聽說這裡有器官走私?”
“哈?”男人撇了撇嘴,“有是有,來源不夠。你想找個什麼器官?預約要等排隊。”
“嗯……那沒找錯地方。”
陸凝反手勾住門口的簾子拉環,慢慢拉下,將門口遮住,光線頓時昏暗了下來。
男人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卻驟然被一抹寒光襲向了麵門。
“砸場的?”
一聲厲喝,男人向後一仰躲過了直擊臉孔的飛刀,隨後伸手就從旁邊的架子上抽出了一把手術刀,翻身就爬了起來。
“反應不錯。”陸凝抓著兜帽微微往下一拉,同時一枚金屬圓筒砸在地上反彈起來,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閃光彈炸開,男人在陰暗環境下驟然被強光襲擊,頓時失去了視力,慌忙開始舞動手裡的手術刀。
陸凝揮手彈出劍車,撞飛了男人手裡的刀,隨後左手飛刀和右手的劍刃從左右刺入了男人的肩窩,迅速抽刀旋身對著他胸口就是一腳。
哐當!
男人撞在了後麵的一個鐵架子上,上麵的瓶瓶罐罐和一些鐵器落了下來,砸了他一身都是,一些液體滲入他的傷口中,頓時讓他慘叫了起來。
打到現在都沒人出來,這診所今天不開張?
陸凝兩劍廢了男人的膝蓋,然後抓起他的領子低聲喝問:“診所裡彆的人呢?”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騙誰呢?”陸凝將劍車抵住了他的心臟,“說實話!”
“我,我真不知道,我就是看門,登記,來了客人給老板掛電話……”
“電話呢?”
“兜……兜裡……”
劍光一閃,陸凝直接撕開了男人的衣服褲子,一個老式手機從裡麵掉了出來,她撿起來,打開通訊錄,那裡麵隻有幾個代號。
“老板、醫生、線人、貨商?”
“這地方隻有有生意才會開張啊……我就知道後麵有個手術室是給實習醫生準備的,可是彆的真不知道……我……哢……”
男人說著說著,嘴角泛起了白沫,不動了。他肩窩流出的血已經成了紫黑色,臉色和嘴唇都開始發青,顯然那些藥劑中含有劇毒。
“嘖。”陸凝將男人撒開,扭頭開始搜索周圍。診所外圍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不過倒是找到了男人的登記簿。
上麵是各種病症治療的預約,大部分是器官衰竭、癌症、肢體損傷一類的病症,預約者的名字那上麵並沒有,聯係方式之類的也是沒留,隻有一個預約時間和見麵時間。
很大一部分後麵都打了勾,意思是已經見過麵了。陸凝基本確定預約隻是第一次確認,更詳細的信息則是第二次見麵後商談的,這麼看來這個男人大概真就是個看門的而已。
她從架子上挑了幾個沒有摔下來的瓶子裝了起來,接著走到了診所後方。
左側是一排左右六間狹小的手術室。和外麵的肮臟不同,手術室的環境乾淨整潔,甚至還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沒有無影燈就用幾個大功率燈泡照明,連地麵都鋪上了瓷磚。
而右側則是兩間庫房,一間臥室,以及衛生間和廚房。最後一間屋子則放著兩台消毒櫃,消毒完畢的毛巾毯子之類的東西整齊地放在一個塑料筐裡。
“倒是聽說手術用具不少都是一次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陸凝翻檢了一圈沒看到任何手術工具,看來很多都被扔了,前麵鐵架子上也有一些,估計是男人順手拿來當防身武器用的,可惜沒啥用。
不過臥室裡麵倒是找到了一些線索。
床頭的櫃子裡麵放著一本記事本,似乎是某個實習醫生的筆記,上麵記錄了一些最近時間的手術詳情。記錄直到三月二十二號為止,之後便沒有了,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陸凝從日記裡看得出這位實習醫生最開始不知道器官走私的事情,而發現之後內心是極為惶恐的。
【三月十七號,史密斯先生的傷口愈合很成功,這是我的第一個大型手術病人,能夠看見他康複我也很高興。
但是他和醫生商量的貨物是什麼呢?我相信醫生的醫術,可他的人品我不敢保證。配型、移植,這樣的詞語很難不讓我想多……】
【三月二十日,我見到了‘裁縫。’
果然是這樣,醫生讓我幫他處理一些東西,用一個黑色大塑料袋裝著的東西,不是很重,我和劉想兩個人就能輕鬆拎走……可我好歹是學醫的,看形狀也能猜出裡麵是個人。
或者說是具屍體。
裁縫的家很乾淨,我們放下東西就離開了,可是那個地方現在想起來依然令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