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節確實掌握了這片空間的規律,即便是被晏融以蠻力破開的時候,他依然能夠有效規避雷電的攻擊。
但就在這時,一發紫色魔彈從陸凝手擊發。
“你們依然是不了解空間本質的一群莽夫!”
看到陸凝也加入了戰鬥,宇節反而神情微鬆。他單手在空一抹,那枚紫色魔彈便在空間的引導下折射向了晏融!
“這裡的空間依然在我的掌握之下!你們的攻擊也僅僅能用來自相殘殺而已!”
他放出大話的時候,陸凝已經放下了步qiang,她頭上的一些發絲已經呈現出雪白色,這正是生命力被過度抽取的表現。
“你已經沒有餘力開第二qiang了!”
“晏融!”陸凝根本沒有理會宇節,而是衝著被雷電包裹的人大喊了起來,“激發子彈!”
空間吞噬彈必須命什麼才會出現空間吞噬的效果,而以宇節的空間控製能力,他會將這致命的攻擊引導向晏融也幾乎是必然的,這全部都在陸凝的意料之內。
回應那道紫色的魔彈,相同色彩的雷霆長蛇化為投qiang從晏融手擲出,將沿途錯位的空間全部碾碎,二者相撞的瞬間,一個巨大的球形空洞便在整個樞紐裝置內形成。
宇節遮住自己的臉,匆忙在電腦上敲打了起來,他很清楚這片樞紐內的空間瞬間出現了如此巨大的缺失意味著什麼,連忙趁著轉移能力還有效的時候啟動逃離了出去。
“真是跑得比兔子還快呢……”周維源也沒什麼餘力追趕他了,畢竟他一身紅毛比陸凝的情況還嚴重。
緊跟著,周圍出現了肉眼可見的“坍縮”。
以空間吞噬彈製造的空洞為心,原本就因為複雜重合不算特彆穩定的空間開始碎裂衝向心區域。空間的崩塌並沒有任何聲響,那如同星體被自身重力壓碎的情景卻宛如一出默劇一般上演著。此前落入這片空間陷阱內的人們被甩出了捕獲的範圍,在花了兩秒鐘理解發生什麼事之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往出口開始奪命而逃。
“返程再見!陸凝!”晏融和周維源自然有他們的快捷通道,兩人隻來得及告彆一聲,就不得不被樞紐“趕”出了這片區域。
陸凝和寧夜衣此時扭頭再跑,速度卻有些趕不上其餘人了,就在此時,陸凝感覺胳膊被人一架,側頭看到柳杉板著一張臉的表情。
“多謝……”
“我得感謝你救了我,否則我們大概要永遠迷失在這片混亂的空間裡了。”
身後的寧夜衣也有尚雪的末念分身幫著,這樣一來速度總算略微趕得上,而身後空間探索已經開始傳來一股拉力了,若是晚了片刻,怕是要被那股引力扯進去。
“這裡可是我讓你來的。”
“但是開啟的決定權在我,而我也不自量力地挑戰了一下。”柳杉扒住門框,“現在解決了嗎?我們是不是能回去了?”
“可以了……我想這片空間既然被摧毀,幾個世界之間的聯係也會逐漸遠離,短時間內可以算是解決了吧。”陸凝努力加快腳步,“現在去雷墜世界,天樓頂,那裡開啟了一條回去的路,這次是真的可以離開了……”
“大家!從雷墜世界開門回去!”柳杉馬上高聲對前麵的人喊了一聲。
眾人齊應了一聲,很快便有人找哈羅德問出了雷墜世界的門是哪個,然後眾人一窩蜂地跑進了那條通道。
兵荒馬亂後,這個房間又回到了安靜狀態。索多姆大步踱到藍門前,將眾人來不及關上的門重新鎖好。
“這算是解決了?”他扭頭問哈羅德。
“空間不穩定加上自我破壞,樞紐裝置最終受損超過百分之五十,應當會選擇放開那些被俘獲的世界進行一段自我修複了。從時間概念上來講大概需要一千年左右,這在集散地所定義的‘解決’相關條例裡已經算是成功。”哈羅德愉快地彈著琴,“真是一群努力的人啊,希望最後的逃亡能夠寫上圓滿的一筆,雖然我們隻是記錄者,可到底是一個好點的結局會更令人心情舒暢。”
而此時的血籠世界內,地麵開始震動,天空那些被強大怪物撕扯出來的裂縫開始從一個“麵”變成開始相互遠離的立體,殘存的還在爭鬥的怪物們發出了哀嚎,大地上不斷有赤色夢鏡的眷族爬行出來,撲向任何眷族以外活著的生物。赤紅色的大鳥已經展開了遮蔽半個天穹的雙翼,再也沒有什麼視線能避開這樣巨大的存在。
可是這樣宣示自身對世界控製力的行為終究招致了另一隻怪物的不滿。
慘白的少女將畫筆扔掉,她細心繪製的新畫作被赤色夢鏡轉化為了長滿紅毛的汙漬,任何一名畫家都無法對著自己發黴的作品高興起來。
於是,她抖開了一幅卷軸,寬度不過一米,但長度卻飄飄蕩蕩延伸向了不知道多遠的地方,人們唯一能知道的就是,這副卷軸一定超過了校園具有的範圍。
當然,現在這些還能“圍觀”的人都是從彆的世界透過裂縫看到這個景象的,血籠世界內早已沒有人類存活。
慘白繪景用展開的畫卷在周身進行了一個整圈的橫掃。
在她的高度上,整個世界頓時失去了一米。
樓房也好,身材高大的元素侍從也好,直入天空的冰塔也好,甚至包括那隻展開了雙翼的巨鳥在內,所有處於卷軸掃過區域內的一切都消失了,它們被完整地以遠近透視圖的形式“拓”入了那副畫,甚至連一些細小的空間裂縫都沒能避免。
寒凍世界內,末念抬起頭,看到了這個景象,微微挑起了嘴角。
她的戰鬥已經結束了,現在胸腹部的貫穿傷已經足以致命,曆石用處雖多卻也沒辦法進行治療。
“攻伐比想的要強呢……正樞,這場令人疲勞的馬拉鬆也終於跑到最後一百米了,可彆被追上……”
她抬起一根手指,曆石盤旋著落在了手指指著的牆上,刻下了深痕。
“但我至少……以我的方式存在……和退場。”
景物開始出現了幻影,不過那並不是末念失血過多所導致的,而是世界之間的聯係終於開始分離時再度開始發生相乾。
“相乾消除,這座樓就不存在了啊。”末念垂下了手指,彎起嘴角,“結果到頭來還是做一些無用功。”
相乾開始,所有人的眼前都變成了重重疊疊的影像,那些本來不該存在於各個世界內的校園建築開始還原回原本的物質,仿佛每個世界都活了過來一般。陸凝一隊人在街上飛奔,速度卻無論如何也提不起來,天樓的影像正在被一塊高大的立碑所替換,也不知道是這個世界哪一方明留下的遺跡。
“我們還趕得上嗎?”有人發出絕望的喊聲,“我快跑不動了!”
“不想死的話就使勁跑!”
馬上就有其餘人斥罵起來,這裡所有人都是為了活著,除非跑死,哪裡有跑不動一說?
周圍的一切都在回歸於頑石劣土,平整的校園地磚迅速被不知名的黑色雜亂植物所掩蓋,這更增加了眾人奔跑的困難,路上還能看見其餘一些正在逃難的人,也能聽到有什麼重物砸在地麵上發出的隆隆聲,天空的烏雲再次凝聚了起來,雷電在雲層之間閃爍,雷墜世界原本就應該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