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會是一場持久戰,無論陸凝還是尼莫菲斯都非常清楚。兩人交手的瞬間,陸凝就察覺到惡魔狀態賦予了尼莫菲斯強大的力量和防禦力,而尼莫菲斯也同時碰到了陸凝皮膚表麵上急速凍結的寒冰。
鋒利的爪子隻是抓下了幾塊冰片,而陸凝的劍卻足以撕裂惡魔的皮膚。
“強弱已分。沒有後手了嗎?”陸凝張開手直接按向了尼莫菲斯的麵門。
“飛行的能力,你應該還不具備。”
隨著這句話,尼莫菲斯雙翼一展,衝上了空中,同時手中燃燒起了綠色的火焰,火焰在規律的跳動中越長越大,很快變成了兩個和足球差不多大小的火球。
陸凝眼神一瞬,懷表自指間垂落,時間將一切鎖定在了當下,同時空氣中的不穩定凍氣也在陸凝抬手的擾動中變成了冰片。在尋常的時候,這些冰片自然脆弱不堪,但停止了的時間中卻足以作為階梯來使用。
“八十四秒,八十三秒……”
沿著階梯攀向尼莫菲斯的時候,陸凝口中默數著自己剩餘的秒數,她已經不太在意這些道具剩下了多少,畢竟都是帶不走的東西,如今隻需要稍微留心一下存量。同時,這也算是給尼莫菲斯的死亡倒計數。
她已經繞到了尼莫菲斯的身後。
“你可以動,不要妄圖欺騙我。”
就在這一瞬間,尼莫菲斯猛然扭頭,雙手巨大的綠色火球直接按向了陸凝臉上!
“你根本沒留什麼星星。”
陸凝一拳砸入了火焰當中,綠色的惡魔火並不是她胳膊上的深紅套裝能抵擋的,馬上燎在了皮膚上,火辣辣的灼痛馬上在她身上蔓延開來,但這近距離之內的一拳也毫無差錯地擊中了尼莫菲斯甩出來的胳膊。
洶湧的綠色火焰宛如受到了什麼指引,反卷向了尼莫菲斯。
“傷害反射?你得到了不錯的東西啊首發
尼莫菲斯一振手臂,火焰在他身上流轉起來。
“但是這火焰唯獨傷害不了惡魔!隻要我還是惡魔形態,就完全不會噗!”
他猛地噴出了一口血來。
“不是反射,是轉移。”陸凝站在空中的冰片上,另一隻按在胸口的手鬆開,被木杖“大地回春”所穿透的傷口已經迅速愈合,而那把手杖已然刺入了尼莫菲斯的胸口。
尼莫菲斯睜大了眼睛,自空中跌落,他的腰間甩出了一個漆黑的懷表,在冰片上撞了一下,發出了一聲響亮的碰撞聲。惡魔的生命力已經不是洞穿心臟可以殺死的程度了,可陸凝肯定不會在此時此刻依然保持那種粗劣的殺人手法。
灼熱的感覺自心臟的傷口處湧出,隨即,他渾身都泛起了火燒一般的感覺。
“火焰……不受控製了……你……”
“你正在向嶄新的生命形態進化,也許會更強,不過肯定不會是惡魔了。”陸凝解除了時間暫停,伴隨天空的冰片輕巧地落在了地上。
“五十五秒。”
“在那一瞬間封鎖一切可能的反製手段,厲害。”尼莫菲斯從胸腔裡發出了一聲慨歎,“你的最終目的是讓我被自己的火焰燒死。”
陸凝抬手便架起了冰盾,綠色的火焰被尼莫菲斯甩出,宛如漫天流星一般砸落,走廊中逐漸開始燃燒,尼莫菲斯渾身冒火地站在原地,沒有繼續攻擊過來。
“這種火焰大概沒辦法熄滅?”陸凝看著他。
“是的……除非是時暝她們來處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在壓縮我們的生存空間。”
“要做惡人就得做到底,至少……”尼莫菲斯抬起一隻已經進化出了白骨臂刃的手臂,“……我要讓你們不得不去麵對什麼。”
陸凝瞬間皺起了眉頭,一個閃身擋在了貓佑等人前麵,瞳孔一轉,禍見的視野頓時展開。
死灰色,視野之內的一切都化為了死灰,尼莫菲斯那隻手臂上帶著死寂的顏色直接劈落下來,將他自己的腦袋切掉了。
“這是我的詛咒……很遺憾不能依靠地形和你全力一戰,那樣的話,請靜候暝時到來吧,我在黃昏的終結等著你,陸。”
頭顱落在地上,死盯著陸凝,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說完這句話後,綠色火焰驟然將頭顱卷了進去。陸凝隻看到頭上的血肉皮毛一瞬間便被燒光,隻餘下一個已經完全異化的頭骨。
“陸!情況不妙!”
鴻上凜子大聲喊著陸凝,她這邊的電梯已經鎖定住了,不是因為貼紙的原因,而是因為什麼不明的乾擾根本無法使用。
“虛噬開門,去旁邊的花園。”陸凝沉聲說道。
尼莫菲斯的意圖很明顯,他這最後的獻祭鎖死了花園裡所有的電梯井,而眾人所知道的各個地方當中,唯有脫離點的方位完全不明,根本不可能靠花園之間的相對位置來穿梭。
而且這家夥那隻要能損人不管利不利己的性子,火焰幾乎將他身上換來的道具全都燒乾淨了,除了掉出來的暫停表以外真的什麼都沒給陸凝剩下。陸凝撿起表一看居然時間幾乎是滿的,也就是說這家夥在戰鬥之前肯定是早就把星星全都花乾淨了。
“隻能但願他沒提前換個存檔點了。”陸凝最後一個跨入了虛噬打出來的洞,很快眼前景物轉換,回到了溫度還算柔和的春之花園中。
稍微喘息了一下之後,陸凝便立刻啟動“心聲”掃描了一下,而這次掃描的人數減少了兩個,也就是說尼莫菲斯大概是真的死了。
就在此時,眼前又一次化為了大腦的模樣。
“呃……之前應該問問庸醫來著。”陸凝揉了揉太陽穴,抬頭在花園中張望了一下,安靜無人。
“陸,程霧泠說,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去蜂巢一趟。”甘序趕緊開口了,“她說她在老地方留了點信息。”
老地方?蜂巢?
陸凝馬上明白了,點點頭,帶著幾個人飛速趕往蜂巢所在的二號庭院。
一路上都沒碰到任何阻礙,仿佛大寒的仆從和首領也消失了一樣。陸凝順利地找到了之前那個有日曆和筆記的房間,拉開抽屜,這次裡麵放著一張折好的信紙。
“她怎麼又開始這一套了?”陸凝拿起信紙打開,上麵是程霧泠工整到毫無特色的字體。
內部不破,自外攻之。試於腦海,略作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