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德搖搖晃晃地走進了一家看上去有些破爛陳舊的店鋪。
埃瓦廊的曆史也有很長,類似這樣的店鋪也有很多,多是經營不善難以維係的,更不要說翻新了。
但托德知道,這家店的真正店主早就沒什麼機會翻新了,如今坐在櫃台後麵的,不過是在臉上用了變形術的冒牌貨,真正的店主……大概早就死了吧。
如果是從前的他,或許還可能傻乎乎地相信這夥人是從前任店主手裡買下了這家店,可魔導書的閱讀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精神痛苦之外,也讓他稍微增長了那麼一點見識。
托德進門之後直接就走到了櫃台邊,雙手往桌上一拍,那位“店主”連忙走了出來。
“我要……一杯酒,冰鎮的,什麼都行。”
“托德?”店主皺著眉看了看他,從桌子下方拿出一個金屬酒杯,從旁邊的酒桶裡接了一杯酒,隨手敲了兩下,杯子上就泛起了寒霧。
托德接過酒杯一仰頭全都喝了下去。
“你昨天上哪去了?東西呢?”
“出手了。”托德將杯子往旁邊一扔,寒冷的酒液讓他混亂的大腦稍微清楚了一點。
“你怎麼看上去有點不對勁?”
“嘿嘿……老山姆,你告訴我,這裡究竟有多少你們的人?”
店主皺了下眉頭:“這不是你該問的,既然東西都出手了,你就可以自由行動了,沒必要總是過來。”
“那我也得有命自由行動啊!”
托德猛然咆哮了一聲,手指一抬,手上的幾枚施法戒指依次亮起,一瞬間酒店的所有門窗都被烈風關閉,發出一連串碰撞的巨響。
“托德!”店主山姆一拍桌子,“你發什麼瘋?”
看到他這個反應,托德反而樂了:“你不知道?哈哈哈,原來你也不知道?山姆,我還以為你是什麼身份呢,原來和我一樣就是個小兵……算了,小兵就小兵。”
他一拳將櫃台砸出了裂縫,靠近山姆:“我要死了,知道嗎?”
山姆皺著眉看著他:“你要死了?什麼鬼話?”
“老頭兒,我知道後麵有些人正在圍上來,不過沒用。我隻知道你,我唯一沒說出來的也是你,因為我知道總是要著落在你身上來著……我看了魔導書。”
最後一句話剛說出口,山姆立即像躲避瘟疫一樣後退了好幾步,甚至撞翻了一個圓凳。
而看到他這樣的動作,托德還有什麼不明白?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那個咒語的事情是嗎?”
“知道什麼?我得到的命令就是把東西傳遞到你手裡!魔導書?該死的!那東西是魔導書?”
“山姆!你到底是不是銀手的人?”托德怒吼道。
“銀手?什麼銀手?我是號角埋在這裡的暗線,和銀手有什麼關係?”
托德愣了。
號角是海賊,名氣一般都在海上和近海城市,和銀手盜賊團幾乎沒任何關係。
“等等……你的命令是從誰那裡……”
“什麼命令?我就是接了活兒乾!我的線人知道這件事!該死的!我都糊塗了!你這個家夥到底怎麼回事?還有魔導書?你讀了魔導書?”此時山姆已經顧不得店裡還有正常顧客了,一臉驚恐地喊了起來。
後麵本來悄悄圍攏上來的幾個人也不敢靠近了。
而托德畢竟隻是得到了一些魔導書的經驗,此時已經有些想不通現在的事情了,他隻知道一件事,自己死定了。
“哈哈,嘿嘿,那不是,那不是……太棒了嗎?”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托德帶著一臉扭曲的笑容,舉起雙手食指,刺入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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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能增加選擇,經驗可以判斷成功,但最終處理事情的方法依然是性格決定。正因為如此,隻要還是托德,他就做不出什麼有出息的事情來。”
陸凝蹲在房頂上,距離她大約十幾米遠的地方便是那破爛的店門,此時人們大多還沒察覺裡麵的危險,但是裡麵的人卻開始試圖打開被封鎖的門窗外逃。
好幾天對魔力流的控製已經讓陸凝的魔力感知極為敏銳,她能感受到店裡正在暴漲的魔力濃度,甚至這種濃鬱已經形成了不利於魔法釋放的純魔環境。
就在此時,一根長達三米的炎槍直線轟入了大門,皮埃爾終究是高級魔法師,還是專門研究攻擊的火法,那炎槍的威力直接在酒館內部爆炸,所有封死的門窗全部被火浪所衝開,同時又精確避開了裡麵所有的活人。
“救,救命!”
一個男子立即出現在門口,但他卻被一道光牆擋住了,男子用力砸著光牆,甚至扔出了很多魔法,這些魔法全都穿透光牆打在了外麵,就是他本人逃不出去。
而窗口的地方也都是類似的情況,屋子裡的人們擠在這無法離開的囚籠邊,而屋子裡透出來的光卻是血紅色的刺目顏色。
陸凝感覺頭皮有點發麻。
“不要進去!”皮埃爾經驗豐富,立即讓所有人停步,同時手上凝聚了一團火球,對門口的人嗬斥道:“讓開!”
那人一抱腦袋蹲在了門邊,皮埃爾的火球也直接甩進了店裡,這次沒有爆炸,而是點燃,烈焰頓時從房頂升騰了起來,火苗將木製結構燒得劈啪作響,很快那殘破老朽的房子就開始變得搖搖欲墜了,可是隨著焦炭化的木塊一片片剝落,更多的光牆出現在視野之內。
“你們最好快點,守衛反應到趕來大概還有三分鐘。”陸凝衝下方喊了一句。
“這可不是三分鐘能處理好的事情。”皮埃爾咂了砸嘴,“托德那小子好像是製造了一片禁區,或者說結界?”
就在這時,火焰也開始染上了一絲血紅的顏色,那鮮紅色的碎光自牆壁上無數裂縫中灑落在外,於夜色下顯得無比瘮人。皮埃爾察覺到了問題,頓時雙手手指淩空一劃,口中喃喃念動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