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工嗎?”
一個人來到了陸凝身後,開口問道。
陸凝自然知道他走過來了,此刻也站起身,看向來人。
青年的神色頗為謹慎,腰間懸掛著幾塊腰牌,最上麵一塊刻著招工的字樣。
“您大概並不是來問我這個的?”
陸凝頗有禮貌地問。
“哈哈,這麼明顯。”青年撓了撓頭,他的一隻眼睛戴著眼罩,而陸凝也注意到這些平民工作之中的領頭人,身體多少有點殘疾。
這有些奇怪,不過陸凝沒有直接指出來。
“有話直說吧。”陸凝站起身,與青年麵對麵,她身上的氣勢一起,那青年明顯又更加謹慎了一些。
“實際上是這樣……我知道您的身份,所以想問問我們有什麼可以提供幫助的地方。”
“包括那裡的事情,可以講嗎?”陸凝指了指住處方向,“我不確定這是否違反禁忌。”
“禁忌是為了保護這座城市而存在的,如果需要,當然可以開一個口子。”青年搓了搓手指,“比如現在的情況,在不危害城市的前提下,我可以提供一些幫助給你,特使。”
“昨天你們的態度可不是這樣,是有什麼讓你們轉變了想法?”
“上麵的想法,我不敢揣測的。”青年擠出一個笑容,“我隻是來負責解釋一些我能知道的事情,也可以帶您去一些可以去的地方,也隻有這些了。”
“我想知道那邊在做什麼。”陸凝也沒有隱瞞自己能感知到住處情況的事情,“我隻是覺得好奇,因為昨晚的動靜我能夠聽到。”
“隻是每隔十天的一次常規清除而已。”青年這才笑了笑,“菱江城也會接收外來的難民和有誌之士,其中難免混雜一些彆有用心之輩。我們會嚴密監視篩選,每隔十天都會進行一次集中的處理。如您所見的那樣,一般都會選擇在深夜時分,也為了防止被目擊而引起什麼不必要的混亂,所以有那些規矩。”
“防止混亂?”
陸凝反問了一句。
“一些平常的規矩,在不說明前因後果的情況下,也會變得神秘。而正因為不知道前因後果,那些有意觸犯的人才不會意識到這些規矩的真實用處。”
“城內的我就不問了,進城的時候,我聽說的規矩就很奇怪。”
“比如說?”
“沿著水路前進,不要回頭,屋子門前必須是四個人才能上前。”
“菱江的陣法部署在城內,而不同的人走不同的錄,特使的路就是沿水路前行,真正的特使對此不會有疑慮,也不會回頭。反過來說,如果做了這樣令人生疑的事情,便不是特使。同樣,公書府門之前的守衛數量是會隨時變化的,如果有人在不是四個人的時候上來,就說明不是接引人將其送入城內的,沒有得到對應的叮囑,那麼身份也是存疑。”
“而一旦身份存疑——”
“便就地格殺,可先斬後問。”青年說道。
“你們不擔心誤殺好人?”
“不遵守規矩,隻能是那個人不將自己的命當一回事。”青年說道,“特使閣下,這裡所有人都將自己的命綁上了整座城,我們沒有限製任何人離開,但既然留在了這裡,就必須遵守這裡的規矩。菱江便是如此,我們遵守著如此嚴苛的苦行生活,是為了將更大的痛苦加諸於我們的敵人身上。”
“真是強大的意誌。我想,住宿區的規矩應該還不能向我解釋?”
“是的,因為您還沒有同意。”
陸凝一愣:“同意什麼?”
麵前忽然出現了一排石牆,上麵整齊鑲嵌著一整排的冰鏡,這冰牆是突然出現在霧氣中的,陸凝一時懷疑又是什麼陣法的作用。
“葉驄大人,我把人帶來了。”
青年對著冰鏡俯身,而過了片刻,一個模糊的身影就映在了其中一麵冰鏡上。
“你好,陸凝。”
這個聲音年輕但帶著一些虛弱的氣息,陸凝有些遲疑地一拱手:“請問您是……”
“我是菱江城三位守城主將之一,葉驄。昨日夢中你所察覺到的,便是我。”
“見過將軍。”陸凝微微躬身,“不知將軍特意找我來此,是為了什麼?”
“稍等。”葉驄向那青年擺了擺手,青年微微躬身,向後退了兩步,頓時消失在了薄霧之中。
“因你身份清白,而身懷純陰內力,其他條件頗為符合我的副將之需。”葉驄說道,“而你身上的特異之處,大抵能比我撐上更長時間的。”
“副將……請您說得更明白一些。”
“伸手,觸碰冰鏡,它會送你到我的身邊。”
陸凝依照葉驄所說,伸手觸碰了鏡麵,一陣寒氣漫到掌心,她眼前的水紋蕩漾開來,轉瞬間就將她送入了一個完全由冰組成的迷宮之中,而葉驄的倒影就在迷宮之內。
“此地說話,便不會被聽去了。陸凝,我乃是此地寒冰陣主,亦是城內迷陣的主掌者,葉驄。”
“寒冰陣?”陸凝稍微反應了一下,忽然想起那條入城的紅色河流,以及銷毀屍體的那些紅色砂礫。
“你來自勾陳,可是未曾聽說?”葉驄也不急,問道。
“菱江此地,可是寒冰、紅水、紅砂三陣庇佑?”陸凝問道。
葉驄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