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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之上。
官家眉頭緊鎖,這麵西北戰事方平,契丹則出動大軍壓境索要土地。
如今他正與兩位宰相商量新命。
現在韓絳,陳升之都還在從大名府至汴京的路上,呂惠卿代表中書,吳充代表樞密院與天子商議。
樞密使吳充則道:“之前罷李師中瀛州之任,讓樞密院草擬替補人選,臣草擬了二人一人是韓縝,還有一人則是章惇。”
官家道:“章惇此人但隻能作官府文牘而已。”
呂惠卿道:“陛下,臣聽得王安石曾說過,章惇為吏則平平,但卻是有機略,不遜色於王韶。”
官家搖頭道:“讓韓縝出任如何?”
吳充道:“韓縝為帥雖好,但臣以為不如章惇,章惇有平南江之才,正好可以試用。”
呂惠卿則道:“韓縝為官暴酷,不可為一路之帥,而章惇雖勝過之,但契丹非南江山蠻可比,令其知瀛州兼高陽關路經略安撫使,恐是無法抵擋契丹的大軍!”
之前王安石為相時,整天打包票說契丹不會侵攻,意思是目前隻能賭契丹不會打,但萬一打了一點辦法也沒有。
聽此官家心底很緊張問道:“既是韓縝,章惇都非人選,那麼朝中還有何人可敵契丹?”
呂惠卿道:“陛下,契丹勢強,國內有百萬控弦之士,瀛州之地當於要衝,這高陽關路經略安撫使必選能征慣戰之臣不可,以臣想來如今朝內朝外,能稱職者非熙河路經略安撫使章越不可。”
官家聽了呂惠卿的話點點頭,這韓縝,章惇在他心底都非合適人選,唯獨章越堪稱籌邊之臣,是信得過的。
可是他如今正要召章越回京大用。
而呂惠卿一眼看破了天子畏契丹的心思,於是接著道:“陛下,章越確實是將兵之臣,臣上一次聽接待契丹的伴使說,遼主如今亦知章越之名,並托使臣打聽他的消息。”
“臣想以章越如今的名望,若是放在瀛州,必可威震契丹。遼主也知道我們早有了準備,同時也知本朝從西北已是徹底騰出手來,不敢再索要三州之地,臣覺得此可一勞永逸。”
呂惠卿說完後,天子已是有幾分被說動的神色了。
一旁的吳充看得呂惠卿此舉,不由心底大罵,好個呂惠卿,如此忌憚自家女婿回朝,非要逼得他在外不可。
他便是不想章越回朝危及他的權位。
吳充當即道:“陛下,臣以為此說太過荒謬,契丹並未南侵,何以用重臣禦之。呂相公說南江不如契丹,可臣以為若真是試當契丹而後用,那麼韓信又何以崛起抵項羽?”
呂惠卿道:“臣以為章惇不如章越……”
吳充在殿上與呂惠卿爭了一頓,天子最後保持初議,沒有調章越往瀛州。
呂惠卿走出殿外回到中書省,呂溫卿上前迎了兄長。
呂惠卿對呂溫卿道:“今日若非吳衝卿在殿上作梗,章度之早被我調去瀛洲!”
呂溫卿道:“這也沒辦法的事,是了升卿來信了,兄長先吃口茶再說。”
呂惠卿一麵吃茶,一麵看著呂升卿從西北發回的書信心想,果真不出我所料。
呂惠卿對呂溫卿道:“你再想想,還有什麼辦法,讓章越無法回朝!”
ps:聽從衣食父母們的意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