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明白,但我們這麼等下去,真的不耽誤事嗎?彆讓那小子把場子都撐得天花亂墜了!”李強咬了咬牙,忍不住又挪動了一點身體,讓視線貼著門縫向外試探地瞥去。
他的臉緊貼在門上,像是要將每一絲外界的動靜都刻進腦海裡,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卻強壓下去,不敢讓不安顯露太多。
“彆急!”張遠猛地放下敲擊膝蓋的手,眼神中多了一絲嘲弄,冷冷說道,“等,他們介紹到那件元青花雲肩雲龍紋獸瑞耳大罐的時候,時機自然就成熟了。我們的戲,一定要演得精妙,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他聲音雖然低沉,卻透著一股誌在必得的狂妄,嘴角揚起一個冷笑,像是嗅到了勝利的前兆。
“到時候,我們就出去揭穿他!一步步來,先揭穿這件元青花,讓周圍的人開始懷疑他的能力和信譽,然後再把那幾件一起揭穿,徹底毀了他!”張遠的目光變得愈發冷酷,低語中多了一絲怨毒。他攥緊的拳頭微微發出輕微的骨節爆響,他仿佛能預見陳陽那難堪的顏麵從他的拳頭縫隙中墜落、碎裂。
“對!先揭穿一件,震懾全場,再把他的那些東西一口氣給抖出來,直接讓所有人對他嗤之以鼻!到那個時候,陳陽還能嘴硬狡辯嗎?哼!彆讓他落荒而逃就不錯了!”李強聽到張遠的計劃,壓低的嗓音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興奮,已經迫不及待地飛向計劃中設想的烈焰。講到關鍵之處,他握緊拳頭,眼中閃過惡意的火光。
張遠冷哼一聲,抬眸看向那扇靜默的門,他的嘴唇微微張合,對著緊閉的木門吐出充滿寒意和不屑的幾個字,“陳陽?絕對輸!”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低若蚊蠅,像一柄刀刃滑過暗夜,割裂了屋內壓抑的空氣。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寒光與得意,那一刻,他們像是最終的贏家,但同時也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李強貓著背,再度將耳朵緊緊貼在門上,他的額頭因緊張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卻顧不得擦去,屏息專注地聽著拍賣會的動靜。
此時大炮正晃著他那威懾力十足的肩膀,帶著幾名小弟漫步在樓層間巡邏。他那高傲的目光不時四處掃動,有意無意地透著幾分不耐煩和些許輕蔑。
走過幾間無人使用的空房後,大炮嘴裡叼著根煙,狠狠吐出一口濃煙,像是要將這種無聊差事連帶著滿腹牢騷一同驅散。雖然電梯與步梯都安排了兄弟盯守,但他那幫平日裡漫不經心的老手下可不是什麼守規矩的料子,做起這等枯燥活計免不得心猿意馬、三心二意。
因此,大炮略皺起劍眉,冷哼一聲,像頭巡視領地的暴躁雄獅,決定親自帶著兩名得力小弟巡視一番,權當添點實際經驗,給陳老板也算有個交代。
步梯口的陰影處,兩個身影正在吞雲吐霧,大炮走到走廊儘頭,當他沒有看到巡邏小弟之後,目光迅速掃過走廊的儘頭,落在了步梯口的陰影處。
果然,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那裡,吞雲吐霧,悠然自得。
大炮衝著身後兩名小弟比劃了一個小聲的手勢,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走到其中一個身材瘦小的小弟身後,毫不留情地飛起一腳,將那個小弟踹了個趔趄。
“哎喲!”小弟痛呼一聲,手中的香煙掉落在地上,火星四起。
“你TMD......”他捂著屁股,轉身開口就罵,看到是大炮,臉上立刻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大炮哥,怎麼是您啊?”
“我不是讓你們看著這層嗎?怎麼跑到這裡抽煙來了?”大炮怒氣衝衝地質問道,濃密的眉毛幾乎擰成了一個疙瘩。
“大炮哥,您消消氣,消消氣。”另一個身材稍微高大一點的小弟見狀,連忙上前遞上一根香煙,點頭哈腰地解釋道,“整個樓層都沒有人,我們哥倆都溜達好幾趟了,這腿都溜達細了,這不剛過來抽根煙,想歇歇。”
“是啊,大炮哥,我們這腿都溜達疼了,想著抽口煙,您就上來了。”瘦小的小弟也跟著附和道,臉上擠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懶驢上磨屎尿多!”大炮不滿地瞪了兩個小弟一眼,接過香煙,卻沒有點燃,而是拿在手裡把玩著。
他側頭向樓道的方向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走廊裡確實一個人都沒有,隻有昏暗的燈光拉長了他們的影子。
“呼——”大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點燃了一根香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怎麼就你倆事多呢?”大炮吐出一口煙霧,不滿地瞪了兩個小弟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抽完這根煙,趕緊回去巡邏去,不能大意,這要是出了問題,咱們就都廢了。”
“知道,知道,大炮哥!”兩個小弟異口同聲地回答道,臉上滿是惶恐的神色。
“大炮哥,我們哥倆抽完這根就去!”瘦小的小弟信誓旦旦地說道,生怕大炮不相信,還特意舉起三根手指,做了個發誓的手勢。
就在幾人吞雲吐霧之間,刺鼻的煙草氣味在走廊中悄然彌漫,李強和張遠推門的動作輕緩得連門軸都未發出一絲聲響。他們如潛影般緊貼著冰涼的牆壁,步伐輕若貓科捕獵,甚至連微風都無法撼動他們的專注。
而此時,樓道內的大炮正眯著眼,漫不經心地盯著卷曲升騰的煙霧,絲毫沒有察覺背後那悄然而過的兩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