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翔這麼說,大家紛紛笑了起來,會議室內一時間充滿了刻意的嘲諷笑聲。笑聲此起彼伏,像是一場精心排練的合唱,每個音符裡都帶著對陳陽這個“外行人”的不屑。王翔得意地環視四周,臉上掛著勝利者的微笑,好像已經看到陳陽在港城出醜的場景。
有幾位年輕乾部甚至掩嘴輕笑,眼神中閃爍著看熱鬨的期待。王翔的話外之音大家都聽出來了,那種諷刺的意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如同一把無形的刀,鋒利地切割著陳陽的專業形象。意思就是在說陳陽是個暴發戶,是個隻懂得用錢砸人卻不懂文物價值的土豪,是個站在文化殿堂外的俗人。
王翔那一番話裡,把陳陽刻畫成了一個揮金如土、不知天高地厚的暴發戶形象,好像陳陽去港城參加研討會,就如同鄉下人進城,不懂規矩又自以為是。在這些專家眼中,陳陽去港城去買人家視為國寶的東西,就好比一個毫無文化底蘊的土豪,就會買買買,就跟要把城門樓子買下來搬回家一樣荒謬可笑。
這樣的笑聲中,充滿了圈內人對圈外人的排斥和輕視,把陳陽的專業能力和文化素養貶得一文不值。笑聲在會議室內回蕩,已經預判了陳陽在港城的窘迫和失敗。有人甚至幻想著陳陽在國際場合出醜的樣子,那種幸災樂禍的心態昭然若揭。
薛院長臉色陰沉如墨,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的火光,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耿老也是滿臉不悅,嘴角下壓,眼神淩厲如刀,隨時準備開口反駁。朱老則是微微搖頭,眼中流露出對這種偏見的失望與無奈。
這三位德高望重的老專家,對於王翔這種赤裸裸的嘲諷和對陳陽的不公正評價,顯然是心生不滿的。在他們眼中,陳陽雖然是商人,但卻是真正懂行的人,是真正熱愛文物、尊重曆史的行家。他們看不慣這種以身份論英雄的偏見,也不讚同這種不加掩飾的嘲笑。
薛院長的手指在桌麵上敲得更急促了,眼神中的怒意幾乎要溢出來。耿老深吸一口氣,在壓抑自己的情緒。而朱老則微微向前傾身,準備發言為陳陽辯解。這種明顯的不滿,在哄笑聲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宛如寂靜湖麵上的漣漪,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反擊。
等大家笑聲逐漸減弱,最後幾聲乾笑消散在空氣中,會議室內短暫地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王翔還沉浸在自己的幽默中,卻沒注意到幾位老專家的不滿神色。這時,朱玉潔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不高但異常清晰,像一把利劍切入了這令人窒息的氛圍中。
“如果能有人,願意自掏腰包,將那些洋鬼子從我們手裡搶走的物件都買回來,那也是大功一件!”她的話擲地有聲,每個字都像是敲在了在場每個人的心上,尤其是那些剛才還在幸災樂禍的人。這句話不僅為陳陽正名,更是提醒了所有人文物回歸的重要性,以及個人力量在這一過程中的價值。
朱玉潔話音剛落,會議室內的氣氛驟然變化,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目光都像被磁鐵吸引一般,齊刷刷地看向了朱玉潔,那眼神中有驚訝、有思考、也有一絲被說中心事的尷尬和不安。有些人開始低頭沉思,有些人則交換著眼色,似乎在評估朱玉潔話中的分量。
王翔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神中閃過一絲困惑和不自在。朱玉潔麵對眾人的注視,表情從容不迫,她緩緩側頭,目光如炬,看向了坐在首位的馬部長。馬部長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眉頭微皺。
朱玉潔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多年專業積累的自信和權威,“馬部,我跟陳陽這小子打過幾次交道,這小子的本事,不是隨便說說的。”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會議室內的每一個人,“他的眼力不能用刁鑽來形容,可以說獨到!”朱玉潔的語氣中充滿了對陳陽能力的肯定,這種肯定來自一位資深專家,讓人無法輕易忽視。
“而且陳陽這年輕人,跟其他年輕人不同。”朱玉潔繼續說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對真才實學的尊重,眼神中閃爍著欣賞和期待,“他不但有眼力,不但能一眼看出文物的真偽,還能道出其中的曆史淵源和藝術價值。”
朱玉潔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麵,似乎在強調自己話語的重要性,“他有相當厚的文化作為根基,他對曆史的了解、對藝術的感悟,都不是一般的商人能比的。”朱玉潔的評價擲地有聲,不帶任何個人情感,純粹是從專業角度出發的判斷,這讓她的話更有分量。
“所以……”朱玉潔的聲音微微提高,目光再次掃過在座的各位,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她目光中的堅定和期許。
室內的氣氛變得凝重而又充滿期待,仿佛大家都在等待著她最後的結論。朱玉潔微微地點點頭,那動作雖然輕微,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決心,“從專業角度來講,我個人希望這趟港城研討會,陳陽可以參加。”
她的話語鏗鏘有力,字字句句都表達著對陳陽的肯定和支持,也在暗示這次研討會需要像陳陽這樣既有專業眼光又有實際行動力的人參與。她的發言結束後,會議室內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消化她的話,思考著陳陽參加研討會的可能性和意義。
耿老聽到朱玉潔這麼說,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也在旁邊緩緩點點頭。他抬起布滿老年斑的手,輕輕撫摸著桌麵,“馬部啊,陳陽是怎麼一步步成長到現在的,大家心裡都清楚,那就是硬實力。”
“這小子的眼力和膽識,在我們這一行裡,那是絕對一流的。你們可能不知道,就在上個月,他還在一堆破舊的字畫裡,一眼就認出了一幅宋代名家的真跡。這種火眼金睛的本事,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馬部,陳陽這個人的能力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耿老語氣堅定,目光如炬,“這孩子不但有真才實學,而且膽大心細。先不說這次港城研討會他能不能幫上忙,我個人認為,讓這樣的青年才俊去世界舞台看看,開開眼界,是很有必要的。”
“你們想想,那些洋人憑什麼對我們的國寶趾高氣揚?那就是覺得我們好欺負!”耿老說到這裡,聲音微微發顫,“讓陳陽去看看,讓他親眼見識見識那些人對我們是什麼態度,這對他以後的發展大有好處。說不定哪天,就是他替我們找回場子呢!”
“說起來啊,”耿老眯起眼睛,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我這把老骨頭,這些年見過太多天才隕落,也見過太多庸才得誌。但像陳陽這樣既有真才實學,又懂得韜光養晦的年輕人,卻是不多見啊!”
王翔聽不下去了,在旁邊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耿老,您這話說得可就偏心了。我們部門下麵可有不少年輕人,各個都是科班出身,學曆比陳陽高得多。您怎麼能說他們就比不上一個半路出家的商人呢?要說去開眼界,他們哪個比陳陽差了!那是不是都要出去看看呀?”
“你!”耿老猛地站起身來,臉上的皺紋都因為憤怒而抖動,狠狠地瞪了一眼王翔,“你這是存心跟我抬杠是不是?”
他氣得手指都在發抖,“這說的不是廢話麼?你所謂的那些青年才俊,誰能在一堆破紙堆裡認出價值連城的宋書?誰能發現稀世珍品的李唐絹本?他們要是有陳陽這麼大的本事,我第一個支持他們出去看看!”
馬部長默默地看著這一幕,不動聲色地抱著肩膀點點頭。耿老和朱老都是這個圈子裡的老前輩了,既然他們對陳陽如此推崇,那這小子的能力應該確實不一般。這時候,曾院長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語氣中帶著幾分憂慮,“馬部,我們這次是出國,一旦踏出國門,我們代表的可就不是自己,而是國家啊。”
曾院長皺著眉頭繼續說道,“現在如果貿然讓陳陽參加這次研討會,到時候他要是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那可就不好收場了。我們丟人事小,給國家丟臉,那可就是大問題了。”
“就是,就是,”王翔立刻抓住機會,連連點頭附和著,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馬部,既然是出國,那考察的標準就得全方位了。光有能力可不夠,這禮儀風度、教養涵養,哪一樣都不能少。要是在國外給咱們丟了臉,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薛院長在旁邊靜靜觀察著幾人的神情變化,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之後從那厚實的文件夾最底層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張被妥善保管的紙,輕輕遞到了馬部長麵前,神情中帶著幾分胸有成竹;這是臨開會前,老謀深算的宋老早已料事如神,特意讓心腹送到自己手中的機密文件,上麵詳儘記錄了陳陽的教育背景、專業成就和為國爭光的點滴事跡,字裡行間無不透露著這位年輕人非同一般的才華與擔當;顯然精明如宋老早已洞察先機,預見到了會議上這些心懷鬼胎的人,不會輕易讓陳陽這匹黑馬參加這趟意義重大的港城之行,便未雨綢繆地準備了這張足以扭轉局勢的底牌。
“馬部,這是關於陳陽的資料,您過目。”薛院長神色鄭重,雙手將那份裝訂整齊的文件遞到馬部麵前,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
馬部接過文件,翻開第一頁,目光頓時被那一串串驚人的履曆吸引。隻見上麵詳細記載著陳陽為國家尋回的每一件珍貴文物,每一件背後都有著驚心動魄的故事。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那兩件失落多年的華夏九州鼎,這可是連考古界泰鬥們都一籌莫展的國寶級重器。
“這…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馬部的手微微顫抖,目光在那密密麻麻的文字間來回掃視,每一行都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就憑陳陽一個年輕人,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薛院長輕輕頷首,指著文件右上角那鮮紅醒目的印章,“這些都是有據可查的,每一件文物的追回過程都有詳細記錄,而且都經過了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的認證。”
曾院長坐不住了,探著身子湊上前來,眼中閃過一絲質疑,“薛院長,陳陽資料我們手裡都有,這上麵不是誰幫陳陽求情吧”
馬部猛地抬頭,目光如電,重重在桌麵上拍了一巴掌嗎,“曾院長!”
他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曾院長,有些事情,你這級彆不過級,知道麼”
曾院長被這氣勢震懾,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脖子。馬部重重地將文件拍在桌上,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宣布,陳陽同誌必須參加這次港城研討會!就這麼定了!”
說著,馬部將資料交給了薛院長,之後將大手往桌麵上一拍,“我同意陳陽同誌參加港城研討會,就這樣決定,繼續!”
江城,陳陽和小槐肩並肩站在熱鬨的卸貨現場,兩邊是振豐和刀疤這兩個忠心耿耿的手下,他們四人目不轉睛地盯著幾名工人,從那輛滿載貨物的大貨車上將一台台遊戲機小心翼翼地卸下來。晌午的陽光下,這些機器嶄新的外殼泛著誘人的光,每一台都承載著無限商機。
小槐眯著眼,一邊熟練地抽著手中的香煙,煙霧繚繞間遮掩不住他眼中的喜悅,一邊咧嘴笑著,露出一排參差不齊的牙齒,“陳老板,這趟真是沒白去,我把裡麵的東西都弄明白了,那些機關暗箱的把戲全在我這兒了。”
說著,小槐激動地將手中的煙一扔,用略帶粗糙的雙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手指靈活地勾勒出一個方形的輪廓,隨後又做了個按鍵的動作,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陳老板,你是不知道,就這麼大一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電子板啊,裡麵的貓膩可不少,它能按照設定好的程序讓你輸,讓你贏,絕對服服帖帖地聽話。”
“我在廠裡見那工程師演示了,調個參數這遊戲機就跟聽話的小媳婦似的,我TM就算是賭場裡混了這麼多年,手上功夫再厲害,也乾不過這來無影去無蹤的電子鬼把戲呀!這些硬家夥可比我們那些老把式陰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