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史密斯離開了會議室,宋開元點燃了一根香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眉頭微皺,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他轉向旁邊的老耿,聲音低沉而堅定,“老耿,事態嚴峻啊。”
“告訴所有人,我們在港城繼續停留三天,沒有事情不要離開酒店,配合相關單位進行調查。這是我們證明清白的機會,也是我們最後的防線。”
老耿重重點點頭,眼中閃爍著擔憂和疑惑,“我明白,宋老。但是……”他猶豫了一下,“你說史密斯真的相信了麼?那小子的說辭,聽起來有些牽強啊。”
宋開元狠狠抽了一口煙,煙霧在他周圍形成一道薄紗。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在伸著懶腰的陳陽,目光中既有讚賞,又有幾分無奈。
“你覺得史密斯會信麼?”宋開元向耿老反問道,“就算他信了,你仔細想想這事情還是有漏洞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酒店的工作人員能一點都不知道?人家一調查不就露餡了!”
老耿聽完之後,不由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那這意思……”他歎了口氣,“我們這一晚上白忙活了?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
宋開元輕輕搖搖頭,眼神中帶著深意。他用下巴朝陳陽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彆急,老耿。我們做好自己該做的,之後……”
說道這裡,宋開元微微喘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就看史密斯信不信這小子說的嘍!”
“你是說……”老耿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麼。
宋開元點點頭,“沒錯,陳陽這小子,雖然年輕,但是腦子靈活,說不定真能在櫻花國和米國這種微妙關係上,找到突破口。說白了,史密斯信不信是次要的,主要看他想不想打壓一下櫻花國。”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給他創造機會,讓他施展他的才能。”
老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明白了,宋老。我這就去安排,保證大家都按您說的做。”
老耿鄭重地點頭,轉身離開了。宋開元看著他的背影,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他轉過身,目光落在了正在和其他人低聲交談的陳陽身上。
“小子,”他在心裡默默地說,“希望你這次你押對了,如果真押對了,那我們華夏可是省了不少力氣!”
陳陽在港城繼續停留三天,等待著配合相關部門調查。這期間,他撥通了家裡的電話,向方子薇簡要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柔聲叮囑她不要擔心,兩人便繼續閒聊了幾句。
在交談中,陳陽得知,宋敏最近又向口罩廠緊急訂購了一批口罩,但這次主動與方子薇溝通的人卻不是宋敏本人,而是她的秘書。放下電話後,陳陽腦海裡不由浮現出宋敏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滿疑惑,她究竟是因為工作太忙,還是遇到了什麼特殊的事情?一時之間,各種猜測湧上他的心頭,卻始終尋不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再跟家裡人通完電話之後,陳陽本來想跟秦浩峰打個電話,問問鋪子最近怎麼樣,但是看看時間太晚了,於是就沒有撥打過去。他長歎一口氣,望向窗外燈火通明的港城夜景,心裡湧起一陣莫名的惆悵。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在千裡之外的家鄉,秦浩峰和柱子兩人正坐在一起,默默喝著悶酒。
昏黃的燈光下,秦浩峰和柱子的臉上都寫滿了愁容。桌上擺著幾個空酒瓶,還有幾碟已經涼了的下酒菜。秦浩峰仰頭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儘,酒液順著他的嘴角流下,在衣領上留下一道濕痕。他重重地把酒杯砸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柱子,你說現在怎麼辦?要不要跟哥說一聲?”秦浩峰的聲音裡充滿了焦慮和不安。他的眼神遊離不定,希望能尋找一個能夠解決問題的答案。
柱子端著酒杯,一點點抿著酒,緊緊皺著眉頭。他的目光低垂,盯著杯中微微晃動的酒液,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哥現在代表國家出去辦事去了,咱們咋說?說哥,趕緊回來吧,青山居士用贗品讓你我打眼了?”
柱子的話音剛落,秦浩峰就像是被刺痛了一般,狠狠拍了一下桌麵,酒杯和碟子都被震得跳了起來。他的雙手抓住自己的頭發,瘋狂地撓著,仿佛要把所有的懊悔和憤怒都發泄出來。
“都怪我!我&nbp;t&nbp;要是不收那老登的物件就好了!”秦浩峰咆哮著,聲音裡充滿了自責和懊惱。他的眼睛裡閃爍著淚光,整個人看起來既憤怒又無助。
柱子見狀,連忙起身安撫秦浩峰。他輕輕拍了拍秦浩峰的肩膀,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跟你有啥關係!”
柱子將酒杯放在桌麵上,抬頭看了一眼秦浩峰,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責,“我不也一樣打眼了麼?我跟哥在京城,還看過青山居士的贗品呢,我能沒看出來!”
秦浩峰聽了這話,稍稍冷靜了一些。他重新坐下,雙手捂住臉,深深地歎了口氣。
“柱子,你說咱們是不是太得意了?”他喃喃自語,聲音裡滿是挫敗感,“平時眼睛那麼尖,怎麼這次就栽了跟頭?”
事情的開端還要從張遠和李強說起,在一個透著古樸韻味的小院子裡,兩人渾身散發著汗濕的酸臭,狼狽地跪在青山居士麵前,額頭磕在地磚上不停地顫抖,仿佛生怕自己道出的每個字都不足以表達深刻的悔意。
他們含著淚花,用顫抖的聲音將事情經過一字不落地傾述,就像是在懺悔一場挫敗得近乎荒謬的鬨劇。
張遠半跪在地,手緊緊揪著自己的袖口,哽咽著說道“師傅,我們是真的知道錯了,這回是真栽了大跟頭啊。”
李強更是哭得一塌糊塗,眼淚混著鼻涕順著臉頰滑下,磕磕巴巴地接道“我們真心想著,幫您老出這口惡氣,讓那群瞧不起您的家夥知道厲害,可誰成想……”
張遠抬起布滿灰漬的臉,目光裡儘是羞愧和惶恐,“但我們主要想的是幫您老出口氣,沒想到……”
張遠抹了一把眼淚,哽咽著說道“沒想到那個陳陽眼力竟然如此了得,連師傅您親手做出的物件,他都能一一識破!”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畫麵,喉結滾動了幾下,才繼續說道,“我…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居然有人能到您這水平!”
旁邊的李強依舊沉默不語,隻是將頭埋得更低了,寬大的額頭幾乎快貼到地麵,雙手緊緊攥著膝蓋,指節都有些發白。
青山居士麵沉似水,一雙渾濁的眼睛此刻卻透著冷冽的光芒,他緩緩掃視了兩人一眼,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像是冰錐刺破了三月的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