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寧大師,你也是一家大型團體的掌舵人,豐收藝術節登頂一事,就像是先有一個重要職位,才有所謂任職者。”
“當組織看好一個人的時候,會鼓勵他的求職,而若存在不合適的懷疑,則可能不希望他出現在求職者的名單裡;”
“求職者也等同,既可能迫切希望登上這個職位,也可能存在‘如果登上後,萬一於自己不合適怎麼辦’的隱憂。”
“局勢是複雜的,雙向的考量也是複雜的,而一旦這個人真的登上了這個位置,其餘的可能性便被抹除了——不論真正適合與否、勝任與否,組織和他都得先按照‘適合於勝任’的情況走下去,否則一切將受到更大的損失。”
“這,便是選人用人的風險所在,也是從之前到現在,一切仍時有變化的原因。你若是個聰明人,本來應該容易理解的。”
“很有一套理論,符合當局的風格。”範寧在墜落之際臉露微笑,“總之而言,一言蔽之,貴廳玩的這個豐收藝術節,進行到這裡時實際和‘藝術’已沒太大關係了,嗯這麼說或有些偏激,但至少,盛典獎項的結果確實和‘藝術’沒太大關係,到頭來是誰‘最能聽話’誰更有希望登頂”
“你對組織意圖的領會,還須再準一點。不是誰聽話所以讓他登頂,而是誰一旦登頂後,他就必須聽話。”
波格萊裡奇淡然回應之時,刀鞘朝下方點出數道青色風暴的氣旋。
“不合適的重要職務任用,會對組織與個人雙方造成損失,範寧大師,作為特納藝術院線的創始人,你不該對此一無所知。”
“所以,事前,對計劃,要提早想明,事後,對結果,則要有所覺悟。”
兩人下墜的速度陡降,四周不穩定的切割型氣流恢複如初。
範寧一時間從揣摩對方話語深意的思緒中抽離了出來,因為眼前這總體的地形風貌、遠處的道路標識均有非常高的辨識度!
“伊格士地區的小城!?”
“不對,不對為什麼這近處的其他房房舍,街巷的走向,煤氣燈座的樣式,牛棚、紡車與草堆的細節,又這麼像瓦茨奈小鎮!?”
不過是更加繁華而有人氣。
姓氏溯源問題上的疑點?.
希蘭與瓊之間錯位的事實.
奇怪的“斯克裡亞賓”重名.
普通會員,長壽之人
之前和希蘭特意外出了一趟,卻不知怎麼把本來的調查目的忘掉直接返程了,再加上指引學派此前也莫名其妙無果的幾次行動.果然是特巡廳在其中搞了什麼名堂!
正午時分,陽光灑落。
這個季節的日光不強,但依舊有著過飽和的照射度,遠處的行人、馬車與攤販來來往往。
但跟隨站立在波格萊裡奇身後的範寧,總覺得自身與周邊環境間存在著一層割裂的斷口。
那些充耳可聞的喧鬨聲與鳥鳴聲,就這麼順著斷口,墜入了未知的下方深淵。
範寧帶著困惑抬頭,打量起眼前整座浸泡在黃銅色鏽蝕痕跡裡的中型宅院。
外麵是青苔攀附的磚牆,兩側均貼有內容相同的、已經褪色的廣告畫,畫裡穿鯨骨裙的女子正用油墨眼睛注視著自己。
門欄上掛著鑄鐵門牌,30號,下方的花體字是.
「科納爾」
範寧回想起某個新年之交的時候,希蘭所講述的關於兒時的她在故居度過的每個新年的回憶。
又想起創作《第一交響曲》的那個早春,她向自己推薦采風地點時,對於默特勞恩地區的述說。
但思緒又老是發散。
比如,又想起了瓊也在時,一同駕車前往果戈裡小城的往事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