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不行啊,這也太荒唐了,會被人笑話的……”
眼看賈璉就要走出正門了,晴雯羞憤欲死。
然而賈璉卻理所當然的道:“你是我的女人,這是在我的院裡,誰會笑話?誰敢笑話?”
晴雯無言以對,到底察覺寬大的氅衣將她徹底遮住。如此過去浴房的路上即便有人,也隻會看見她被賈璉抱在懷裡,而看不到內中細節。
雖然仍舊荒唐,令人羞臊,倒也不像方才那般無法接受。
而且換個角度來說,那些丫鬟婆子們看見她被賈璉抱進浴房,也能讓她們知道,她晴雯姑奶奶仍舊是賈璉身邊的第一受寵小女奴,有著旁的女人無法取代的獨特地位!
這對她而言,未嘗不是件好事。
於是慢慢的放鬆身子,安靜的趴在賈璉肩頭。
……
就在賈璉春風得意,在家裡大行荒唐之事時,聚賢坊梅家,卻是行情慘淡。
因為兒子卷進太子一案,整個梅家都擔驚受怕的,生怕步了那些“太子一黨”的後塵。
梅翰林很慶幸,當初太子讓人對他拋出橄欖枝的時候,他沒有直接為其鞍前馬後,隻是默許兒子常去太子府走動。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萬一聖人真要清算太子一黨,他就大義滅親,舍掉梅琦,哪怕梅琦是他梅家下一代最出色的種子。
隻要能夠保住梅家就好。
沒想到隨著事態的發展,他發現事情好像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那些真正被抄家滅門的哪是什麼太子餘黨,分明就是前朝舊臣!
他這才和其他很多人一樣對味過來,知道這所謂太子一黨,就是那些和寧康帝作對過的人。
心安了許多,然後才敢設法給兒子脫罪。
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那北鎮撫司在收了好處之後,答應他放人了。
看著旁邊喋喋不休,吩咐下人給梅琦騰換院落房舍的妻子,說什麼劫難之後所有東西必須換新的,寓意劫後重生,他就很不悅的道:“何必如此!古往今來欲成大事者,何人不經曆磨難?
他遭此一劫,能夠平安度過,將來必有一番成就。
偏你作此溺愛之態,好好的兒子都讓你寵廢了,身上一點陽剛之氣都沒有!”
梅家太太被訓也沒有一點不服之色,討好幾句之後,她轉移話題的說道:“老爺既然說琦兒將來必有成就,那關於琦兒的親事……
那薛家太太可真不是個好相與的,那日我去那榮國府,她可是一點好臉色沒給我。
由此推斷,她們薛家教養出來的女兒,也必定好不到哪兒去。
加上他們家如今連宮裡的差事都丟掉了,整個就一普通商戶,老爺你看,這門親事是不是該退了,重新給琦兒尋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
梅翰林聞言,神色沉默下來。
其實他當初和薛家二老爺交情還不錯,他也覺得薛家二爺是個有本事的人,因此二人才一拍即合,合力定下了這門親事。
誰知道薛家二爺竟是個短命的。
眼見薛家後繼無人,自己兒子又中了秀才,他才起了悔意。
但是悔親畢竟是件很不光彩的事,他也怕這件事傳出去有損自己的清名,因此沉吟著道:“這件事,以後再說……”
“老爺……”
梅家太太還待再勸,管家卻急衝衝來報:“老爺不好了,方才北鎮撫司派人來說,咱們家大少爺被人檢舉,說是在太子謀逆當日曾向太子獻過計策,如今北鎮撫司已經將大少爺的名字從釋放名單劃去,所有的卷宗撤回,說是要重新審查……”
梅翰林夫婦聞言大驚,梅家太太更是連聲道:“怎麼辦,老爺,這麼說,琦兒不是回不來了?”
梅翰林則問道:“可問清楚是北鎮撫司哪位大人派人來傳的訊?”
“他們說了,他們是指揮僉事張儉張大人麾下……”
梅翰林疑惑。這張儉是北鎮撫司的主官之一,之前為了救兒子他也見過,感覺對方還挺好說話的,沒道理特意刁難他梅家。
而且仔細一想,他除了塞了點好處給對方,和這位張僉事並無太大交情,若是兒子的事情有變,也犯不著對方這麼晚了專程派人來通知他吧?
難道對方這麼講究,收了點好處就對梅家負責到底?
直覺告訴梅翰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眼見妻子在旁邊急的團團轉,他罵道:“好了,哭什麼哭?哭能救回琦兒?既然這張大人專程派人來傳訊,說明他對我梅家抱有善意。
速備厚禮一份,我要親自去一趟北鎮撫司,探聽探聽情況。”
攸關兒子性命,梅翰林也顧不得時辰多晚,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清楚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