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凜冽之時,何春生這隊人馬在這個不合時宜的節骨眼上帶人進城,實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隻是一眼就看得出來,這是一支契丹人的商隊。
都什麼時候了,契丹人還來他們高麗刷存在感?
現在大家都在看,是準備改換門庭投入到女真人麾下,還是繼續燒冷灶,當契丹人的走狗!
唯一讓大家有些奇怪的是,這隊人怎麼。。好生奇怪,各個身上都是帶著傷,好像剛從戰場上下來的一樣!
守城的高麗士兵一地拿捏不定主意,不知道是否要放何春生等人入城。
這要是放在年前,契丹人來了,他們不先掃淨十裡長街叫上漂亮的姑娘早早地在街邊候著,都可能換來一頓毒打。
還好現在時代變了,以前的主人現在也落魄了,這些當狗的高麗人都知道看人下菜,現在就準備另投新主,準備跟契丹人劃清界限了!
還好,何春生不是契丹人,手下都是契丹人!他是一個地道的漢人,對這些高麗人打的小九九並沒有什麼大的不適感!
商隊一到城門口就被攔了下來!
‘乾嘛的,打哪來的!’
矮小的高麗士兵拿著一個海夜叉似的小戟當成武器走了過來,明顯沒有什麼膽氣,卻又要故作強勢,語氣都有些不是很自信。
何春生帶的契丹人異常的憤怒!
他們這些高麗人以前就跟他們養的狗差不多,得勢的時候,他們隻會過來跪舔,哪裡敢在他們麵前耀武揚威!
現在就是看他們契丹人失了勢,這才敢來犯橫!
何春生行了一個禮道‘我們是契丹商隊,從遼陽而來,要去全羅道行商,路過貴地!’
高麗士兵也有些不適應,他剛剛張口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挨一頓毒打的準備。以他對契丹人的了解,這些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脾氣更大得沒譜,哪裡會跟他們這麼客氣地講話。
這麼客氣的態度一時也讓士兵有些不知所措。
他要是再糾纏,好像也有點找事的意味,眼睛看了一眼何春生身後那些漢子,個個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了,他也不想惹禍上身,左右看了幾眼,便讓人放行了!
何春生帶人入城,城內還算有個都城的樣子,人倒也不少,好似全高麗的棒子都集中到了這城裡,男人背後背著背簍,女人則在頭上頂著一個筐,大家看似忙得狠,實則有些無所事事的感覺。
先找個地方住下,然後找個帶路的向導,明天繼續往全羅道趕路,接下來的路就要加快腳步了。
何春生也是第一次來到這高麗,夜裡的景象讓他有些意外,整個都城到了夜裡,明明天色並不晚,但是路上的人仿佛全部失蹤了一般,隻有零星幾個巡街的士兵,要麼就是坐著轎子的貴人,普通的百姓天一黑,全部不見了人影,街上非常的冷清。
他還想去哪裡找個人來帶帶路,這時竟然一個人也找不到。
這下可麻煩了!
何春生沒辦法隻能權且先找個酒樓去吃點酒肉,一行人遠道而來,實在是又累又乏。
他們並沒有去那些大酒樓,隻找了尋常的小酒樓,裡麵並沒有什麼人,老板也不是很熱情,看到一幫人身上都帶著傷,又是一身他鄉人打扮的商隊,馬上就提起幾分的精神,心下有些防備。
為了不出意外,一行人早就約好了,在外麵儘量不用契丹話交流,實在不行的話,那就不說話,要說也隻能說一點漢話。
商隊走南闖北,大多會一些常用的語言。
‘何當家,咱們今天需打個向導,這高麗的地界我也不熟。’
耶律德隆的夥計跟何春生商量著。
‘我曉得,去全羅道是有些遠,不找個當地人,我也不放心。’
一行人正討論著明天的計劃,菜卻遲遲沒有上來。
何春生一點催了好幾次,這些日子一直忙著趕路,肚子裡一點油水也沒有!
夥計終於來了,臉上掛著狐疑的壞笑,操著一口旁人都不太聽得懂的高麗語!
唧哩咕嚕說了一大通!
何春生看著這個夥計的表情很是不爽。
那表情分明就是準備算計人的表情!
‘這個高麗人說了什麼?’
商隊的夥計會高麗當地的土話,此行的目的就是充當翻譯,夥計的話剛說完,他比何春生還要憤怒!
‘這些狗眼看人低的貨色!’
酒樓的夥計先讓一行人點菜,然後就讓他們馬上付錢,生怕他們吃完腳底板抹油馬上就跑了。他一翻譯完,其他的契丹人早就按捺不住了,都想暴起打人,曾幾何時,高麗也是契丹人的附庸,在主子的跟前,這些當狗的奴才哪裡敢這麼威風,今日才在城門口受了惡氣,不曾想到了酒樓吃酒,還要再看這幫人的臉色!
沒吃飯就先讓人付錢,這種酒樓要是開在大宋,不出三天準讓人找個茬給砸了,也就在這異國他鄉欺負一下他們這些外鄉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