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喜第一個趕到現場。
想象中的高大和尚,大談佛法感悟,傳揚佛法真理,震懾天下,大展風采的畫麵,並沒有出現。
他愣在了原地。
表情頃刻間僵住了。
“砰…”
身後的張刀客,刹車不及,一下子撞在了劉青喜後背。
那被他扛在肩上的四和尚,也掉落在地,摔了個狼狽,衣服上沾上了黃泥。
“老劉,你丫的…”張刀客性格大大咧咧,正要開口吐槽。
卻突然意識到情況不對。
他抬頭張望。
一時間,也愣在了原地。
那裡有什麼一人獨辯十三廟的熱血場景啊。
隻有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影。
正一步一步。
踩著黃金灌注的階梯。
向上攀爬。
在他前方,那長香寺的住持,穩坐蓮花台,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
“這…是為何?”
劉青喜懵逼了,這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不僅是他,就算是在佛城長大的四和尚,也一副不敢想象的神情。
他隻知寺禮很難,卻不知如何難。
他認為是佛法不夠精深,才一直無人通過。
如今所見。
顯然不止如此。
“寺禮。”李長笑緩緩走到幾人身旁,“你們昨晚都喝醉了,就我和他,還留有意識,我倆就聊了一下。”
“他告訴我,寺禮…很殘酷。十死無生。”
“跨三十五階,登第一台。”
“一步一褪,將身上的衣物,配飾,儘數褪去。”
“僅是這一步,便將人的羞恥心按壓踐踏,非大毅力者不能忍…”
“這十三台,台台如登天。”
李長笑聲音平淡,卻透著一股,複雜的意味。
實際上,昨晚二人聊了很多。
李長笑知道,空我和尚的誌向,不僅僅是為空我寺列入正統那麼簡單。
或者說……這佛城自詡的正統。
他瞧不上。
那高坐露台,所謂的得道高僧,俯瞰人間,或許會覺得,這可憐的挑戰者著實可笑。
“為…為何。”劉青喜搖著頭。
他隱隱有些明白。
為何對方,不喊醒他們,來觀摩寺禮了。
這是何等殘酷的刑罰。
張刀客當場怒罵,“狗屁的和尚!”
四和尚臉色煞白,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他接受不了,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走吧,我們去最前排。”李長笑帶著幾人,來到佛台斜下方。
“登第二台,三十五階到七十階,每一階都散漫了情欲香。”
“能激發人心底最原始的情欲,漸漸散失理智。”
“凡人之能登第二台,並且贏得辯法者,心智已然堅如磐石。”
李長笑悠悠一歎,但這其中的險惡用心,卻也體現得玲離儘致。
褪去衣物,勾起情欲。
這對和尚,甚至是任何人而言,是何等的羞辱?
尊嚴的踐踏。
而露台上的所謂高僧,卻是享受這個過程。
喜歡看到挑戰者們醜態儘出。
聽著這個過程。
縱使是張刀客這等老江湖,也已然是冷汗直冒。
哪裡沒意識到。
這所謂的“寺禮”,便是刁難與羞辱挑戰者的。
他們高高在上。
凡人也配與我等論法?
李長笑繼續說道“從第七十階到一百零五階,登第三台,則是更加的殘忍…”
“每一階布滿鐵釘,釘入皮肉!”
劉青喜聽不下去了,“這般還辯個什麼法?”
“他們本就不願,有人能和自己同起同坐。”張刀客冷笑說道“隻怕越是往上,便越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