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茨看了看手中的信,又看了看手中的情報,他不覺得尼古拉一世會玩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那套。
毫無疑問尼古拉一世是不知道前方俄軍的動向,他還在想著和弗蘭茨瓜分巴爾乾,按照之前的約定,希臘將保持他的獨立性。
而且尼古拉一世也在抱怨新征服的土地難以管理,這並不是在凡爾賽,而是俄國當前所麵臨的真實困境。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俄國的大斯拉夫主義者試圖跳過沙皇造成所謂的既成事實。
這幫人的目的有可能是希臘,也有可能是奧地利帝國。不過不管怎麼說,此時既然被弗蘭茨發現了,那他就不可能讓這些人好受。
弗蘭茨也並不需要添油加醋,他隻要將自己所知如實相告就足夠了。隻要尼古拉一世不傻,他一定不會放過這些人。
不管他們出於何種目的,他們都在事實上試圖架空沙皇,這是任何一個實權君主都無法容忍的。
弗蘭茨長出了一口氣,這些年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其實希臘的那些本土精英敢對奧托一世動手就很離譜,畢竟弗蘭茨一度以為勝利者不該被譴責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
但他忘了這是巴爾乾.
二十萬奧地利大軍依然按原計劃分水陸並進開赴希臘,這並非是弗蘭茨好大喜功,而是為了安全起見,他不想再出什麼幺蛾子。
希臘的叛亂完全不在弗蘭茨的預料之內,畢竟希臘王國始終屬於勝利一方。他之前在雅典的部署也隻是為了防止刺殺而非叛亂。
如果不是雙方武器和人員素質差距過大,弗蘭茨在雅典部署的精銳傭兵恐怕要全軍覆沒。
無論出於何種角度考慮,這一次弗蘭茨必須下狠手。為表兄弟複仇,同時也是為了幫他掃清障礙。
對於奧地利帝國來說,希臘的政治穩定對巴爾乾地區的穩定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隻要奧托一世的統治穩固,希臘就不可能倒向奧斯曼或者是俄國。
再加上帕西菲科事件和英國多次站隊奧斯曼帝國,這讓希臘人的反英情緒高漲,雙方已經結下了短時間內解不開的梁子。
希臘既可以作為和俄國的緩衝,又可以作為奧地利帝國的前哨陣地。尤其是對於奧地利帝國的海上安全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奧地利帝國在東地中海上幾乎所有的重要港口都是希臘領土。
克裡特大島在未來更會是控製地中海海權的關鍵,隨著蘇伊士運河的開通,希臘的戰略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弗蘭茨投資了這麼久,他可不想前功儘棄。
威尼斯總院。
奧托一世的情緒非常不穩定,他的命雖然保住了,但在路途中耽擱了太久,船艙中衛生條件有限。
坦納·阿姆赫德和他手下的傭兵們雖然已經極儘所能,但是他們畢竟不是專業的醫生。
為了防止感染,醫生們隻能切掉了奧托一世的半截手臂。
比起身體上的傷害,這次叛亂對於奧托一世精神上的傷害更大。雅典的本土精英們幾乎屠殺了奧托一世手下所有的德裔官員和士兵,就連那些忠誠於奧托一世的希臘人也沒能幸免於難。
王後阿瑪莉下落不明,雖說奧托一世與自己的妻子並沒有多少感情,但還是將這些罪責全部攬在了自己身上。
最讓他傷心的還是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奧托一世覺得自己的一切都是為了希臘,他想不通為什麼會遭到背叛。
“拜托,請讓我靜一靜。我什麼也不想吃都拿出去。”
奧托一世看著窗外出神,本來醫院方麵想要在窗外加裝防護網防止奧托一世萬一想不開。
但又怕會讓人誤以為奧地利帝國想要囚禁他,所以隻能在樓下加裝了一米厚的緩衝軟墊。
弗蘭茨走上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