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猛然間被嚇了一跳,渾身氣息湧動戒備了起來,身形退後數十步,而盧旺則是被嚇得直接跪在地上磕頭請罪,口中不停的喊著:“柳祖饒命!柳祖饒命啊!小的都是被逼無奈,都是被逼無奈啊。”
棺材中的“白沚”身體浮空而起,屹立在空中看著二人,緩緩道:“你是何人?”
這話是對白素問的。
“我是誰不重要,隻是來取你這張皮的!”
白素冷冷的打量著白沚,恍然間看破了本相。
“閣下既然知道,那又何必來尋我一張皮的麻煩呢?你可莫要後悔。”
“白沚”麵上沒有一絲感情的說道。
“哼,若是伱本尊在此,我自然要忌憚三分。可如今你不過隻是一具留有幾分意識的蛇蛻,能有多大的法力?還不快快現出原形!”
話音落下,白素伸手一點,虛空如同湖麵一般蕩漾起層層波紋向他席卷而去。
“白沚”雙目金光一閃,頓時虛空靜止,水波不興,眼前一切都仿佛靜止了下來。
白素神色一驚,不敢在拖延,揮手放出一顆寶珠,頓時一道道水潮湧動,化作一跳巨大的汪洋長河直直湧上天空,裹挾著“白沚”身軀。
“白沚”身子一滯,竟然真的無法從中掙脫出來。
畢竟,它隻是一道白沚留下來的意識,能有幾分法力已是不錯了。
直通天際的長河中白沚身形化作了一條白色巨蟒,通體如玉,溫潤細膩,卻又帶著一抹仙氣。
“蛇蛻!”
白素滿眼驚喜與激動,苦苦謀劃許多歲月終於等到了這一日!
她本是一副畫靈成妖,隻因畫中靈蛇最為顯神傳意,方才得以化形而出。但是也因此受到了畫幅本身的限製,白蛇望月圖一但被毀去她也會消散在這天地間不複存在。
所以,白素想到了她這幅畫的出處,畫中畫的本尊,白沚!
如果能得到白沚的蛇蛻,她便可以寄托其中脫離畫卷,說是成為一條真正的蛇妖都不過分。
隻不過白沚修煉多年神通廣大,威名遠揚,她實在是不敢隻身犯險,一直隱忍方才到了今日。
“來!”
白素伸手一招,蛇蛻便飛向她去。
“嗡~”
忽然間金光一閃,白色蛇蛻竟然倒飛而走。
白素麵色大變,忙身形一閃就飛天而起要去抓住蛇蛻。
但天穹之上忽然顯出道道金光,卻見暗夜中金光如日,一尊神像屹立天雲之上,淡漠的雙目帶著神明威嚴掃視而下。
“何方妖孽!膽敢盜竊本神之物?”
卻是留在虺山妖府坐鎮的神道化身終於趕來了。
白素神色大驚,輕掩麵容失聲道:“怎麼可能?他不該是在晉京的嗎?”
神道化身揚手一點,神印柳仙敕令降下降妖神旨,一道金光落下便化作巍峨金山鎮壓住了白素。
白素一咬銀牙,雙手催動那顆寶珠,頓時方圓百裡之水湧動,天穹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狂風暴雨驟至。
暗河之水洶湧而起,盧家祖祠附近化作了一片汪洋。
神道化身雙目微眯,笑道:“原來是借助千年蚌珠施法,不過終究是米粒之輝,也敢與皓月爭輝?”
他一伸手,道:“拿我寶來!”
身旁侍衛的小妖神上前,持一琉璃玉瓶,送到了他手上。
神道化身接過寶瓶,往下界凡間一拋,喝道:“去!”
頓時玉瓶飛起,倒懸盧氏族祠上,吹落下道道琉璃神光護住其中的凡人。
同時,他又伸手一點,神音轟鳴,天雷震動,“妖孽,還不顯出原形?”
一點金光落下,白素身軀一頓,仰天長嘯一聲,渾身灰光閃爍,竟然化作了一條水墨長蛇遊走飛天,想要逃走。
神道化身雙目中金瞳一閃,定住了水墨長蛇,揚手用琉璃玉瓶將其收入瓶中。
下方的凡人見到神像紛紛跪拜,激動的拜喊。
“保生大帝顯靈了啊!”
“虺山老爺顯靈了!”
“柳仙保佑啊!柳仙保佑啊!”
激動的眾人喊著各自信仰,金光一閃卻消失在了天際。
風雨停歇,仙神凡世,本就是兩個世界。凡人渴望仙人的世界,卻永遠求而不得。
回到了虺山,神道化身吩咐道:“花狸子,去把此妖放入鷺水洞中,你要日夜看守不得馬虎!”
花狸子忙道:“是!小妖謹遵上神法旨。”
瓶中傳來了白素的聲音,“有本事就殺了我,讓我一了百了啊!”
神道化身輕笑道:“你本是畫中妖,若是滅了你這元神,自然會在畫卷中重生,到是天下之大何處去尋?”
花狸子帶著琉璃玉瓶將白素送到了鷺水洞中,日夜看守著。
神道化身又招來五仙家,對眾仙家吩咐道:“你們去,把畫妖白素被抓的消息傳到赤水一帶,務必要讓那赤水之神知道!”
“是,謹遵上神法旨!”
五仙家各自散去,紛紛而動。
白沚來到蛇王穀裡,把他的蛇蛻放入到了古柳中,想來想去凡間也沒有那麼安全,既然如此那不如藏在身邊還更安心。。
畢竟,這棵古柳中暗藏洞天,白沚修為不到雖然進不去,可是其他人也都進不去。
這世上,除去柳天霜外,便再也沒人可以悄無聲息的進入其中,這樣想來可比放在盧家祖祠中安全多了。
青州,正在馬車中打坐的白沚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的意識千裡傳神處置了那件事情,神道化身又隻是神道化身了。
接下來,就好好等著便是了。
下河盧氏,盧家家主滿臉彷徨的看著被毀了的祖祠,雙目失神道:“完了!完了!沒了柳祖的庇護,我盧家如何還能傳承千載?”
盧家眾人也都心中彷徨迷茫起來,柳祖大人這是要拋棄他們盧家了嗎?
在眾人一片死寂的安靜中,盧元序出聲道:“我們盧家縱然傳承六百年依靠柳祖庇護,但要一直都靠柳祖來庇護才能傳承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