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有鬼魅妖姬在陣,不至於讓姬木成和鐸名澤投鼠忌器,完全不敢施為,可單從其戰鬥力和影響力而言對中州西南方的防線實可謂舉足輕重。
這樣一員關鍵大將如若投敵,或遭挾持,於整個西南防線而言都是重磅打擊。
在中州其他各處戰線或處焦灼狀態或僅處於暫時穩定之際,西南麵經不起這等震蕩。
如來聖手已找足了借口與理由,假如鬼魅妖姬真有變換陣營的意動或行動,不管是不是被迫的,他都會下死手。
他寧願冒死取鬼魅妖姬性命,也一定不會讓其投入敵方懷抱!
鬼魅妖姬這時候的心思在自己叔叔身上,全然不覺一柄利刃懸於頸後。
她凝眸盯著那早已不再熟悉的親叔,似想找尋與記憶中相仿之處,又似想在腦海中烙印下這位最後一位至親之輩的容顏。
良久才道:「阿叔,我知道勸你無用,勸你也可能是傷害你……我很感激你還記掛著你的大侄女,來年或許你真能讓中州煥然一新,但那必將不是我熟悉的中州,我也喜歡不來。今天在此和叔最後說句話,也把界限劃清,今日之後,叔對我不必留情,我不會親手殺了叔,可若能擒下你,我也不會手軟。」
即便心中早有準備,可親耳聽到侄女決絕的決定,姬木成仍不免有所歎惋,道:「是這樣嗎,那真是太可惜了……不過就衝你還叫我這聲叔,叔永遠對你網開一麵,但,也不會給你機會來對付我。」
仿佛是為了給叔侄間的訣彆定下基調抑或是作為見證。
總之,姬木成話音甫落時,場中所有能動之人全都動了!
鬼魅妖姬和如來聖手出奇默契地向鐸名澤發難。
鐸名澤一麵後撤一麵不顧內傷地強行施展出「土河車」與「堅如壁壘」,把自己和撲殺來的二人從地形上再次做出分隔,多拉開了兩三丈距離。
姬木成的死屍軍雖說行動迅捷,可比起這些頂尖高手本還差上一截,幸而鐸名澤及時自救自保,也讓姬木成能甘於役使場上數百死屍軍為之攔路,另調動來他處近千死屍軍截斷、牽製二人。
……
……
成百上千的死屍對於鬼魅妖姬、如來聖手這等頂尖江湖高手而言尚能應對自如,對於普通士兵來說無異於災難。
而對介於頂尖末流與一流中上端的江湖高手而言,近千死屍對付起來尤為吃力,稍有不慎,恐也將死於屍潮之中,被同化為其中一員。
近些日子,雪清歡和奚夏已親眼見證過不少先前數刻一起揮刀舞劍禦敵的同道,在消失不久後淪為意識全無、行動詭異的死屍反殺而來。
他們從情感上還完全未能適應這種場麵,這種場麵卻快要將他們包圍。
鬼魅
妖姬、如來聖手先後被引開,誠然帶走了大批量死屍,但看不見儘頭的死屍大軍卻讓他們這支二十人江湖義軍小隊不敢輕易冒進或分散。
他們抵住了五百來具死屍軍的衝擊,手刃半數死屍首級,隨後又遭到左右兩麵三百多具死屍軍的埋伏。
身為帶隊隊長雪清歡察覺不妙,果斷帶隊後撤突圍。
二十人有半數負了些小傷,拚殺出了條血路。
離城郭僅餘兩裡地,死屍軍所剩不到五百。
眼看逃生有望,誰知城郭附近竟還遊曳著近千死屍軍伺機而動。
二十人目眥欲裂,有的發出絕望怒吼,有的發出求救的長嘯。
城郭處不多時便傳來響動,似有援軍出城相救。
然,盞茶時間已過,二十人隊伍隻剩十三人,援軍遲遲未至。
奚夏向城郭方向遙遙看去,望眼欲穿。
隻見城郭之下亦是一片黑壓壓的身影湧動。
很顯然還有批不少於千人的死屍軍守株待兔,隻等著城內中州援軍打開城門之後給予迎頭痛擊!
城郭外兩裡地間的四十餘名江湖義士似乎就要被這屍潮戰術淹沒,死於毒竺方的算計之中!
城內守軍深知唇亡齒寒之理,三千名沒有負傷或隻有小傷在身的軍兵整裝躍馬出城相幫。
然則遠水難解近渴,城郭外遍地皆是死屍軍,中州騎兵在毒竺死屍軍麵前並無碾壓優勢,近處二十人救得,就算能合力衝殺至兩裡地外,那些江湖義士的屍體怕早已涼透或化身敵軍了。
當下,若非鬼魅妖姬與如來聖手之流恰好殺回能將他們帶回,十三人要想活命唯有自救。
身處重圍中的雪清歡衣衫被扯碎咬碎,右肩頭有枚未落實的牙印,形容狼狽。
一劍挑落一名死屍腦袋後,又抽出腰間玉簫敲開另一具死屍探來的手。
看著手中玉簫,他想著死馬當活馬醫,湊近嘴吹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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