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雨雪化飛劍震懾住瓦剌人,冷魅和薑逸塵再一次化險為夷。
經此一役,瓦剌人對待這對仇寇夫婦的態度已從恥辱憤怒轉變為麻木發蔫,乃至生出些不願麵對的逃避心理。
從官方到民間均對二人之名諱莫如深,凡有提及多以亦仙亦詭之言含糊其辭。
在此期間,冷薑二人亦沒有選擇高調生事,更沒有頻繁去挑釁瓦剌人的神經與底線。
事實上,之後兩個來月時間裡,若不是“鷹之眼”捕捉到兩次二人出沒的蹤跡,恐怕當真以為二人有穿梭時空之能,再次轉戰投身數千裡以南的戰線前沿與毒竺、駱越交手。
隻是這兩回的時機遠不如先前,瓦剌官方遂無勇氣與精力投入大規模人力去圍獵二人,而是任由二人輕取了十數人性命後一走了之。
兩個來月的時間,瓦剌晚來的冬雪也已落儘,遍地皆是雪融冰消的痕跡。
對冷魅和薑逸塵而言,可以說是沉寂有兩個月之久,順利從瓦剌腹地遁逃至中州邊境。
……
……
無儘戈壁是羽落部截殺瓦剌西庭軍的起始點。
儘管在天煞十二門強勢介入下,羽落部腹背受敵下不得不暫避鋒芒,瓦剌西庭軍得以長驅直入兵臨陽關,但羽落部並未就此噤聲,持續不斷的刺殺與遊擊擾襲依然讓瓦剌人與天煞十二門損兵折將、苦不堪言。
曆經大半年之久纏鬥,莫說天煞十二門,便是不善揣度人心的瓦剌人都快摸清了羽落部眾人能力與脾性。
於是乎,在蕭銀才到來逐步操持大局後,羽落部的發揮空間已被壓縮到了極致。
近日,更有聽聞蕭銀才弄計,將成功困殺羽落部於雞首岩上。
……
……
雞首岩。
高達六十三丈,遠看似單獨矗立於戈壁灘上形如雄雞昂首的擎天巨石。
位於無儘戈壁的西南端,傳言乃戈壁發端。
以西為茫茫沙漠,東南麵則是莽荒之原。
羽落部多次借雞首岩這三交之地的地利與天煞十二門及瓦剌人周旋拉扯。
終是遭蕭銀才抓住了機會反困其上。
三日前,冷魅與薑逸塵聞風而動。
一路馬不停蹄跑死馬,人不停步地繞開瓦剌西庭軍出沒路線穿行沙海而來。
落日餘暉中,百裡外的景物都披上了層金衣、鍍上金邊。
獨獨雞首岩在金光之下映出暗沉的黑紅色。
整座石山被單拎出來染上血色,與周圍戈壁沙漠莽原的景色格格不入,全然可稱為“雞血岩”。
未至雞首岩下,冷魅和薑逸塵幾乎能肯定恐有萬餘性命成了“雞血岩”的染料,而這場宛如人間煉獄的血戰多半持續一日有餘,當下或終結,或是到了尾聲。
二人在臨近雞首岩的路途中即發現有不少屍體。
那些屍體三五成群、零星散布,多已遮掩於沙石之下,大抵已死去兩到三日時間。
相比之下,六十三丈的石崖根腳處,是名副其實的屍海。
每一落腳處,定有瓦剌人的軀乾、四肢或首級。
間或可見膚色、麵貌、著衣有異者,當為天煞十二門門徒。
饒是此地生靈罕見,此時也吸引來了數十隻禿鷲與烏鴉或在空中盤旋或於屍堆中啄食。
薑逸塵不是第一次見如此場麵,步伐卻變得沉重遲緩了些許,惟恐在其間發現似曾相識的麵孔。
然而事與願違,他還是在一具蓋是從高崖墜下的女屍跟前兩步外駐足。
冷魅能感覺到薑逸塵的遲疑與逃避,便上前勘驗。
女屍底下還鋪墊有二三具屍體,麵朝於地,身長與冷魅差相仿佛,被搬正身後,可看出血汙之下是張平淡靜默的麵容。
即便身死亦不存怨念,是而闔眼長逝。
在進一步查看了女屍脖頸間的烏青手印後,冷魅確認道:“生前已受了重創,最終是被掐斷脖頸咽氣的,未再承受自高崖上摔下骨斷筋折的苦,不過這屍身尚有殘餘溫熱,當是一二時辰前喪命的。”
冷魅雖曾追查過羽落部,卻無法判定未曾謀麵之人的身份,隻能向薑逸塵求證道:“她是?”
“羽落部當任族長慕若蓉,數年前去龍淵峽營救慕容大哥時,曾見過一麵。”
眼見連這位能與蕭銀才分庭抗禮的羽落部族長都身死道消,薑逸塵更加憂心忡忡。
冷魅心知眼下不是安慰的時候,隻能和薑逸塵加快腳步向山頂趕去,去確認最終結果。
登上六十三丈的高崖之巔,耗費近半個時辰。
除了石山石路難行外,兩人也試圖在一路死屍中搜尋一二生還者。
怎料一個僥幸逃生之人都沒有……
不論是瓦剌人、天煞十二門門徒,還是羽落部部眾。
繼慕若蓉之後,薑逸塵第二個辨識出來身份的羽落部部眾是霸刀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