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玉簪短劍從來都不是拿來當發簪用的,況且為了潛入瓦剌軍營,冷魅自行削去了大半長發,現在將將到脖子的短發也完全用不上發簪,所以這對玉簪短劍來殺人正好趁手。
但她要殺那些力士也沒那麼容易。
在她麵前已多了兩個人。
其中之一是薑逸塵先前的對手,那名雙手持斧的矮勇士。
另一人比短斧勇士高出一頭,雙眼狹長,顴骨高聳,雙手握鐧。
他們一前一後擋在冷魅去路之前,顯然會不惜自身性命來保護那些鋪鐵板的力士。
已見識過短斧勇士身手的冷魅深知以一敵二並無勝算,更沒有同對方二人拉扯僵持之意,直接施布起開門、景門陣法,打算加速繞過二人,直取那些力士的性命。
對於已然將八門陣法當作看家本領使用的冷魅而言,轉用氣凝短劍布陣隻需薑逸塵稍加點撥即可一通百通。
隻見黃澄澄與粉豔豔的光陣在鐵索鏈上一閃即沒,冷魅的身形也隨之消散在鐵索鏈上。
下一瞬,三丈之後兩位肩抗鐵板的力士之間綻放出一道粉芒,映出一道幾乎與天青色相融的夭矯身姿。
冷魅手中雙劍如兩袖青蛇,遊身擺尾著向兩名力士各自咽喉部位啄咬過去,卻在劍鋒尚距尺許遠時便分彆被一斧攔下、一鐧擊偏。
原來冷魅並沒能完全甩脫開短斧勇士和雙鐧勇士。
在兩門陣法剛布下時,二人已做好了援後準備,而冷魅過於明顯的意圖果然被二人攔個正著。
紛紛逃得一命的兩名力士亦未被這波襲刺舉動嚇退。
他們雖隻負責鐵板的搬運,卻也都是瓦剌的戰士,武藝或許稀鬆平常,但膽氣方麵卻不會露怯。
哪怕二人方才真不幸殞命,後頭還有十人百人能接過他們的擔子,繼續完成使命。
而冷魅一擊失手後,要想再對力士們發難已不再如先前容易。
因為她已來到了對岸莽荒之原上。
相比起鐵索鏈上,兩名瓦剌勇士自然更有把握盯防住她。
呼呼風聲乍起。
雙斧與雙鐧在冷魅身前腦後翻飛,她那雙劍幾乎沒有擺脫開二者死纏爛打的空間。
儘管如此,冷魅還是把這三人戰場維持在了淩霄渡端口處。
隻要自己不被製服,瓦剌人也便休想再往鐵索鏈上搬運大鐵板。
一對對搬運鐵板的瓦剌力士看著端口處的打鬥乾著急。
遠端背弓帶弩的瓦剌士兵也不知是否該開弓搭箭,無所適從。
兩名瓦剌勇士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另兩名瓦剌勇士則同三名瓦剌將領在冷眼觀望。
他們選擇直接鋪鐵板,倒確實把中州人給逼出來了。
隻是逼出來的效果泛泛。
眼下看來,如果他們拿不出能一下子改變局麵的籌碼,那中州人會必然會以不變應萬變,靠區區數人來應付他們。
可就目前情況而言,他們的操作空間實在有限,籌碼隻能一點點往上添,如此中州人自然樂得繼續慢慢地同他們磨下去耗下去。
陰鬱的情緒不斷在一個個瓦剌人心中積蓄。
終於在冷魅同兩名瓦剌勇士鏖戰了將近半個時辰後,一名坐鎮後方的瓦剌勇士再也按捺不住,怒吼一聲,領著另兩名早就看得臉紅脖子粗的瓦剌勇士風風火火地朝冷魅殺去。
兩個人拿那女劍客束手無策,五個人莫說能否生擒對方,將之逼回鐵索鏈上自保總不是難事吧?
五個來自瓦剌的大老爺們可算沒太過丟臉,到底是將那中州女劍客給打退回了鐵索鏈上。
可就在五人打算乘勝追擊深入鐵索鏈一探究竟時,卻遲疑地止住了腳步。
因為他們發現那站在女劍客身後十丈外的僅有那男劍客一人。
而他們的同胞,早先一人把中州男劍客打得節節敗退的脫脫也峎竟不知所蹤!
五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鐵索鏈下方,那一望無垠的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