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喚出漫天星雨的,正是司馬兄弟。
他兄弟二人腳踏罡步,手掐法訣,口誦真言,召喚的是天上北極星之靈:“北極星辰七百七,玄台玉樓飛華君,華冠錦裳,遙執玉策,製禦萬神,擁坐綠光。內外明澈,入我神明,役使穹瑩,攝伏群生……”
北極星宿之靈應咒下界,形成眼前這片星雨。
被星雨圍攻的正是景昭,他召喚的是一名紅巾力士,此刻正與力士神魂相合,力士中有他,他中有力士。
這紅巾力士看上去不如東方玉英召喚的山神那麼高大威猛,小了一個頭,也不著甲胄,隻是穿著短小的紅衣襟,頭上無盔,隻以紅巾為冠。
但天上仙神之中,力士乃護法戰力,專司鬥法,有巨力加持。
黃巾力士便有九牛二虎之力,紅巾力士更上一層,具備龍象之力。巨力,本身便是道法的一種,當巨力達到極致,便是神力,既可破萬物,也可護萬物,如東方玉英召喚的普通山神土地,在戰力上就遠遠不如紅巾力士。
急速焚燒消耗真元法力的星雨,落在紅巾力士身上,同樣焚燒消耗著他的神力,短時間卻不能將其蝕穿,隻因這股神力太過龐大。
紅巾力士就站在星雨之中,任憑星雨腐蝕洗煉,隻在大雨滂沱中尋找著司馬兄弟二人的真形。
那兄弟二人在大雨中穿梭來去,看著似乎分明,實則皆為錯影,他們的真身早就藏在這漫天星雨之中,不停轉換來去。
或者說,這片星雨天地都是錯的。
在過去的一個時辰中,景昭曾經發現過兩次司馬兄弟在雨中穿梭的真身殘影,紅巾力士也出手兩次,以崩山之勢擊之,卻都被星雨化解,說白了,其實還是沒有真正捉到司馬兄弟的蹤影。
這是景昭自入修行以來最為凶險的一次,甚至比他去丹霞洞天虛空裂縫中探險的那兩次還要更加凶險。因為他麵對的敵人,是天下十大宗門裡的金丹高手,而且是成名已久的司馬兄弟。雖然和自己一樣都是金丹中期,他們的修為卻比自己深厚十年,還是同功同源的兩個人!
景昭鬥法無數,在他的經曆之中,有過很多次和多人同時鬥法的體驗,戰勝同境道友實屬尋常,以一敵二、以一敵三都有獲勝的經曆,甚至曾經多次戰勝過金丹後期前輩高人,所以剛開始的時候,他並不畏懼,並充滿了信心。
但鬥到現在,局麵卻和自己的設想完全不一樣,他不得不承認,同為神打,王屋派的星源神打術,似乎真的克製自己修行的天地山川神打術。他們召喚下來的雖然隻是星宿虛靈,卻可化天地萬物,化飛禽走獸,化毒蛇蟲魚蝦,化花草樹木,化風雨雷電,又或者什麼都不用幻化,純以光影靈體之態鬥法,也是相當厲害的。
天地山川神打術在對方的星宿虛靈麵前,不免失之於呆板,太過拘泥於原形了。
自己原來以為,從道法根源上來說,山川神明的本源,一定會強於星宿虛靈,可為何會出現如此狀況,在鬥法時礙手礙腳呢?
景昭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大雨還在下,星雨還在侵蝕著紅巾力士的軀體,一點一點帶走紅巾力士的神力。
他搖了搖頭,將思緒從對道法的探討上拉拽回來,集中精力搜尋司馬兄弟的真身行跡。
東方玉英和劉小樓都站在星雨天地的外圍,默默注視著眼前的鬥法。這片星雨天地內是三名金丹高修在鬥法,以他們築基中期的修為,根本插不上手,兩人甚至都沒有辦法進入這片星雨飄搖的天地。
之前,東方玉英已經冒險衝進去數次,在星雨之下,他的鎧甲山神比劉小樓要強上許多,能多頂上幾個呼吸,但也僅此而已,對場中的鬥法影響不大,反而幾次都差點被風雨破開甲胄。
“怎麼辦?”東方玉英很是著急:“你那棍子還能打麼?”
“棍子能打,但我進不去。”劉小樓兩手一攤,同樣一籌莫展。
同時,他甚至看不懂景昭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裡,隔了片刻,才鼓起勇氣問道:“景師兄他為何站在星雨裡一動不動?”
東方玉英巨大的山神身子轉過來,向他解釋:“那邊天地已經被司馬家連通北極星宿,進去的人都辨不清方向……他應該是在感知方向。”
劉小樓不明白連通北極星宿究竟什麼意思,但多少知道了景昭的處境:“所以說景師兄看不到那兩個家夥?”
“是。”
“我們現在能看到,但我們進去後就一樣看不到了?”
“是。”
“這個狀況跟陣法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