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遼國主投降,本以為大陣就能結束,遼國也能平定,但沒想到的是,大遼國主的一個兄弟直接在陣中登基稱帝了。
薑子牙拿起對講機說道:
“大遼國運還剩下一點點,繼續殺就行了,不要留手。”
劉備也拿起對講機,向陣中所有中高層指揮官誦了兩句詩: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陣心處,大遼國主本要繼續誦經,旁邊突然閃出一道光幕,接著,五台山的智真長老出現在了眼前:
“施主真要投身佛門?”
大遼國主跪下來雙手合十:
“惟所願也!”
智真長老點了點頭,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剃刀:
“那好,我便在此處為你剃度,於金戈鐵馬聲中告彆紅塵……智深,護法!”
魯智深拎著禪杖,侍立在一旁,開始為這場彆具一格的剃度儀式護法。
大遼國主依次向五虎將行禮,然後跪坐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閉上眼睛,智真長老一邊說著佛門戒律,一邊給大遼國主剃發。
趙雲將盛著大遼印璽的盒子抱在懷中,打算等會兒進獻給劉備。
馬上就要登基了,敵國的印璽算是登基儀式上的加分項。
陣中的廝殺還在繼續,剛剛稱帝不到五分鐘的耶律家族成員,被謝映登控製的飛箭一箭射死,但很快,另一個成員又叫囂著要繼任大統。
殘存的國運在這些人身上遊走,直至最後徹底消亡。
諸葛亮說道:
“每到王朝末期,稱孤道寡之人不知凡幾,今日才算直觀的見識到了此中的混亂。”
現在陣中不斷稱帝又不斷被殺,算是王朝末年的一個縮影,看起來有些滑稽,但這種情況,幾乎在每個王朝的末期都會上演。
那些王公貴族或出於貪欲,或被人威脅,成了一個個勢力的傀儡或者提線木偶。
呂布打著打著,碰到了柴進,好奇的問道:
“柴大官人,大遼國主當和尚,為何如此鄭重?這有什麼說法嗎?”
柴進拎著一杆亮銀槍,把自己當成了長阪坡七進七出的趙子龍,他捅死一個遼國番兵,這才說道:
“留著大遼國主,能證明我們的正統性,而他當和尚,又能杜絕所有耶律家族的人冒他之名造反,若是把他殺死,那以後遍地都是耶律家族的後人,這邊的人想造反就會擬造出一個私生子的身份……當初趙宋皇室的人不殺我們柴家,也是出於這個目的。”
呂布接著問道:
“那若是有人冒名大遼國主的孫子輩造反呢?”
柴進笑著說道:
“大遼國主是先投降再出家的,沒有繼承人,整個王朝算是終結在了他身上,等他死了,他的子孫後代就是普通人,沒任何繼承法理的正統性……他這一出家,看似跌入低穀,其實是最大限度的保護了家人,耶律家族沒了皇室濾鏡,成了普通百姓,那些彆有用心之人,想拿他家人做文章時,也會猶豫再三。”
皇朝家族一旦失去神性,對造反之人來說就沒了利用價值,所以大遼國主這一步走得很對。
呂布感慨道:
“媽的,這裡麵的彎彎繞真複雜,幸好我不是皇族,不用操這份心。”
柴進問道:
“溫侯不是要成為大漢國丈了嗎?”
呂布點了點頭:
“對,但我不會過問朝中之事。”
“那若是有人以你外戚的身份做文章……”
呂布爽朗一笑:
“無妨,殺了便可,我就算退休,也會在師父的媧皇宮任職,下界宰殺幾個奸佞還是不成問題的。”
柴進:“……”
聊著聊著就開始凡爾賽了,老呂你這習慣可不好,得改改。
陣中的人馬越來越混亂,完全沒了陣法的模樣,而那些叫囂著稱帝的人,也從耶律皇族逐漸蔓延到了契丹彆的家族,他們用最後的瘋狂,將大遼的國運徹底消耗了個乾淨。
大陣到這個時候徹底停止運轉,各種天象逐漸消失,番兵的瘋狂也告一段落,大家有迷茫,也有失落,仿佛在一瞬間,失去了堅持的目標和動力一樣。
這個時候,大遼國主的剃度儀式也徹底完成,他剃光了最後一縷頭發,預示著斬掉了三千煩惱絲,與紅塵割裂。
智真長老放下剃刀雙手合十,大遼國主身上的華麗龍袍,立馬變成了樸素的僧衣。
“汝本為番邦國主,陣前幡然悔悟,加入釋門為僧,從今日起,便是我五台山弟子,法名智淨,願汝專心鑽研佛理,渡人渡己,早登西方極樂!”
智真長老說話時,撞鐘聲、木魚聲、罄聲、鐃聲以及誦經聲不斷響起,遠處高台上的薑子牙輕輕一笑:
“佛門就喜歡搞這些形式主義,區區一個剃度儀式,整個靈山都來響應。”
劉備有些意外:
“這聲音來自靈山?”
薑子牙點了點頭:
“對,一來讓聽到的人內心平和,二來給大遼國主的內心上一道枷鎖,讓他終生不會有自立的念頭,至於第三,這邊如此大的動靜,他們得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龐統剛要問道門為何不爭,突然想到此戰的總指揮就是道門的薑子牙、華夏人族武成王……道門都拿到總指揮的權利了,人家佛門整點兒動靜刷存在感,好像也挺合理。
等靈山的聲音消失,大遼國主向智真長老行了一禮:
“拜見師父。”
“起來吧,我帶你去五台山。”
說完,智真一揮手,剛剛進行完入職儀式的智淨法師,就跟著他向前飛去。
遼國番兵看到這一幕,紛紛跪下來行禮,不少人還痛哭流涕,智淨低頭看了一眼,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忍住了。
到了大陣外麵,智真長老出現在了俘虜營,正在詛咒花公雞是醜八怪的答裡孛嚇了一跳,捏著拳頭剛要防禦,這才看清那個光頭的相貌:
“父……父王?您……您怎麼……頭發呢?是誰如此羞辱於你?是不是那個花公雞,我……我再見到他就咬死他!”
智淨不知道她說的花公雞是誰,抬手抹去閨女臉上的淚水:
“女兒,咱們遼國亡了,我要去五台山,隨智真長老追求佛法,以後的路,需要你自己走了,我們父女情分,到此為止。”
答裡孛哭得說不出話來,她想抱緊自己父親,但卻被拒絕了:
“女兒莫哭,皇家猶如樊籠,如今能得解脫,你應該高興才對,從小到大你一直不聽話,如今總算可以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不該高興嗎?”
話是這麼說,答裡孛從小也在盼著這一天。
但終於到這個時刻,她才發現自己過去太傻太天真,錯過了人生最美好的階段……雖然處處叛逆,但能從小自由自在長大,都是父王的寵溺呀!
智真長老擔心答裡孛傷心過度,開口說道:
“等有了自己的幸福,記得去五台山給你爹爹報喜,若以後你能抱著自己的孩子去五台山求名,相信你父親會十分開心。”
說完,他領著智淨向前跨了一步,兩人立馬從俘虜營消失不見。
答裡孛四處尋找,卻再也找不到爹爹的身影了。
找了一圈之後,她坐在角落,雙手抱膝,嗚嗚咽咽哭個不停,完全沒了主陣時那個英姿颯爽女將軍的模樣,而是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女孩。
此時大陣覆滅,殺爽了的史進打馬回歸本陣。
路過一處大營時,他聞到裡麵飄來了大鍋菜的香味,覺得肚子有些餓,乾脆打馬拐進去,借了個保溫飯盒,打了滿滿一盒大鍋菜,又拿了十來個饅頭,兩雙筷子,騎馬一路來到了俘虜營。
天壽公主可是自己最重要的俘虜,可不能餓死,否則軍功就泡湯了。
走進俘虜營,他來到關押天壽公主的營房,先從窗口往裡瞅了瞅,沒見到人影,史進心裡頓時咯噔一聲,趕緊推門進去,這才注意到答裡孛就在牆角坐著: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像鼴鼠一樣打地洞跑了呢,蹲角落做什麼?想偷襲是吧?我告訴你,外麵看戲的神仙,比你滿月酒上的賓客都多,彆耍花招。”
答裡孛見是史進,眼淚再次滴落下來:
“花公雞,我父王為何要當和尚啊?他……他明明可以東山再起的。”
史進把荷葉包裹著的饅頭拿出來,又打開飯盒,邊忙活邊說道:
“屁的東山再起,大遼的國運剛剛都見底了,甚至還倒欠了一些,沒了國運,你們拿頭東山再起啊?剛才你爹有兩種選擇,一種是當和尚,一種是當死人,他選擇了對你們全家有利的一條路,這是好事兒……不是,你咋知道你爹當和尚了?俘虜營有人給你通風報信嗎?”
答裡孛把臉埋在膝蓋上:
“剛剛他來了,有個白胡子老和尚帶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