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在狹小的房間內回蕩,火藥味彌漫開來,子彈擦著老許的耳朵飛過,在牆上留下一個焦黑的彈孔。年輕人因為眼睛被砸中,痛苦地悶哼一聲,踉蹌後退,手中的槍也隨之掉落在地上。
“哎呦!”年輕人捂著鮮血直流的左眼,痛苦地呻吟著,碗的碎片劃破了他的眼皮,鮮血順著指縫流淌下來,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痛苦地彎下腰,試圖在地上摸索著掉落的槍,嘴裡不停地咒罵著。
“砰!”一聲巨響,房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外麵踹開,木屑飛濺。七八名身穿製服的男女魚貫而入,訓練有素地散開隊形,手中的槍指向了屋內的所有人。
“都彆動,手抱頭蹲下!”領頭的一名女警厲聲喝道,聲音在房間內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屋內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紛紛按照命令抱頭蹲下。
許漢民看到自己的人終於趕到,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剛才千鈞一發之際,他真的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這裡了。兩名年輕的男警迅速上前,將掙紮著的老羅控製住,給他戴上了手銬。
老羅被製服後,惡狠狠地瞪著許漢民,眼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許漢民卻衝著他嘿嘿一笑,從一名同事手裡接過一個工作證,在老羅麵前晃了晃。
“張小彬,你不用這麼看著我,我們注意你很久了!”許漢民語氣輕鬆地說道,仿佛在敘述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化名羅姓的老頭,也就是張小彬,掃了一眼工作證上的名字和照片,又狠狠地瞪著許漢民,語氣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你是公家人?為什麼熊老大會給你做擔保?熊老大……”張小彬的聲音顫抖著,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一直以來信任的熊老大,怎麼會和公家人合作。
許漢民不理會張小彬的疑問,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
“彆想那麼多,熊老大可是我的好朋友,帶走!”許漢民說完,便示意手下將張小彬押了出去。
隨著老羅被帶走,屋內的氣氛仿佛瞬間凍住了一般,接著,老姚、童老板以及那名年輕人也相繼被押出了房間,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複雜的表情,憤怒、慌亂、甚至一絲不甘。
而陳陽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手腕被迅速銬上,冰涼的金屬瞬間刺激了他的神經,似乎讓他整個人都僵硬了。老馬會更慘些,剛剛掙紮了一下,就被人重重按在沙發上,痛得直叫。
“老許,你大爺!你眼瞎了嗎?趕緊讓他們給我放開!”陳陽朝著許漢民吼道,感覺脖子都要被扭斷了,“要不是我反應快,你剛才腦袋就搬家了!”
許漢民笑眯眯地打量著陳陽和老馬,慢悠悠地拍了拍手,踱步走到他們麵前,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說道“喲,陳大老板,怎麼不在繁華的江城享福,跑到這窮鄉僻壤乾什麼來了?生意做得挺大啊,最北邊到最南邊,滿世界亂竄,哈哈!”
他朝手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放開陳陽和老馬“都放開,自己人,自己人!你們這些小兔崽子,不認識這位大名鼎鼎的陳老板嗎?京城文物鑒定委員會特邀委員,響當當的人物!”
這時,一直被死死按在地上的老馬,艱難地扭過頭,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陳陽。陳陽已經被鬆開了,正揉著發酸的脖子。
老馬心裡咯噔一下,陳陽這小子什麼時候成了文物鑒定委員了?他正滿腦子疑惑,就聽到許漢民指著自己,笑嗬嗬地吩咐道“把這位也放開,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兩個人被鬆開後,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坐到沙發上。周圍,許漢民的手下正在收拾一片狼藉的現場。陳陽抬頭看著許漢民,一臉狐疑地問道“我說老許,你現在到底在乾什麼?”
許漢民蹲在地上,嗬嗬一笑,隨手將自己的證件扔給了陳陽,然後說道“陳大老板,你以為誰都像你這麼好命,能四處逍遙快活?我這不是聽從上級安排嘛!”
陳陽拿起老許的工作證,隻見上麵赫然印著“羊城海關督查三隊大隊長許漢民”幾個大字。他抬起頭,看著許漢民,心裡五味雜陳。他剛從耳朵山裡死裡逃生,現在又碰上這種事,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不是……”陳陽皺著眉頭,一臉擔憂地說道,“你這……你這工作也太危險了吧!還不如不乾呢!”
“要不……要不我幫你找找關係,換個工作?”陳陽看著許漢民,試探性地問道。
許漢民從地上撿起一片破碎的瓷片,笑著擺了擺手,說道“算了吧,什麼人什麼命!我現在這樣挺好的。倒是陳老板你……”
他說著,將那件成化青花外海石榴紋內梵文臥足碗的碎片放在陳陽麵前,用手指點了點桌麵,“陳老板,你得跟我好好說說,這寶貝你看出什麼問題來了?要不然,就憑你那視寶如命的性格,絕對不會說摔就摔!”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這可是成化瓷器啊,價值連城!你摔碎它,就跟割肉一樣疼吧!這裡麵肯定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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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規規矩矩地坐在旁邊,背脊繃得筆直,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動作僵硬得像個故障的機器人,生怕惹出什麼麻煩。他眼神閃爍,時不時瞟向陳陽,總覺得這家夥讓人無法捉摸。
他心裡十分清楚,這成化青花臥足碗一定有大問題,否則陳陽絕對舍不得用它去砸那家夥,但偏偏問題出在哪裡,他怎麼都想不明白,隻能越發忐忑地在腦中胡思亂想。
再加上現場的氣氛壓抑得仿佛連呼吸都能聽見,讓他越發感到不安。但此時此刻的情形坐在這裡已是托了陳陽的福,換做平常,像他這樣的小角色,隻怕早已和老姚他們一樣,被押著收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