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之中,自己一生經曆的所有,同伴的托付,長輩的囑托,已逝之人的夢想,白族的未來,一切的一切都在如走馬燈般劃過天予的心間。
自己…怎麼可以輸的?
任傑說的不錯,除了贏之外,我彆無選擇。
任何退卻都會讓白族跌落萬丈深淵,方舟計劃中,所有種族都站在崖邊,無路可退…
什麼時候,我竟想著逃跑了?
要贏…要贏下去的啊?
一次不行就兩次,千次,萬次,一直到我抓住勝利的果實為止。
心臟沒了,那就用眼睛作為代價!
我天予,身上承載了無數人的期盼,怎麼可以在這裡倒下?
我…要贏!!!
隻要回到任傑歸來地那個點,自己先斬掉愚者的話,不是沒有機會,局勢將在那裡扭轉!
“時空錨點?回…”
然而下一秒,天予卻看到任傑望向自己那冰冷的眼神。
他的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隻見任傑冰冷道“同一個地方,我不會跌倒兩次!”
“勝利之神…不會再眷顧你了!”
“原鑄驅動?法則!”
“斬!”
任傑再次動用了原鑄驅動,破妄之樹刹那切換為水晶的顏色,虛無之中,一抹刀光轉瞬即逝。
冥冥之中,天予隻聽到“啪”地一聲,那根線…斷了。
連接著過去時空錨點的那根線,被任傑以原鑄驅動完全斬斷,時空回溯徹底失敗…
一口鮮血嗆進了天予的口鼻,隻見他的身子就如一片落葉般,直墜下去,於風中飄零,重重的砸在地麵上,濺起陣陣塵埃。
卿淺望著這一幕,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雙耳嗡鳴著。
她的世界仿佛於這一刻徹底崩塌了一般。
天予哥他怎麼會輸的?
怎麼會死!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一定…一定還有奇跡發生的吧?
然而這一次,沒有奇跡。
天予的殘軀仰躺在地上,萬事皆空,體內最後一點生命力也在逐漸衰落。
此刻的他就這麼躺在地上,感受著生命從體內流失,身子一點點的化作塵埃。
他從未感覺異鄉的陽光是這麼的刺眼,也從未感覺自己是如此的冰冷,孤獨。
隻見任傑不住地咳著血,一頭黑發已然變得花白,就連衣服都被血霧染紅,連續驅動原鑄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他還是站在了天予身前,以俯視的眼神望向天予,跟天予剛剛降臨時,望向任傑的眼神如出一轍。
他在以這種無聲的方式,宣誓著自己的勝利。
此刻的天予不禁慘笑著“沒想到…死…也沒法死在故鄉…”
任傑則是沙啞道“我會將你的骨灰…帶回梵天殿,葬在你故鄉的血泥裡,這是我對你,僅存的仁慈!”
天予仰著頭,眼神無比複雜“還是…輸了啊?”
任傑淡淡道“知道輸在哪兒了麼?”
天予苦笑著“我對白族的天賦,太過自信了,自以為超越了先祖,搭建了全新的體係,將所有靈圖都修到了極致,但…實際上我依舊還是在原地踏步…”
“多而不精,廣而不實,散而不聚,若是我一開始便融合靈圖,試圖觸及本質,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這點,是他在看到任傑的路之後,才意識到的。
無儘的靈圖,也抵不過任傑的一個毀滅原鑄,枝丫撿的再多,也終究不是主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