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高地被叫來祠堂,看到劉氏被反綁著雙手,嘴上被堵了帕子,叫人壓著跪在地上,心裡就是一個咯噔。
環顧四周,隻見沈氏的族人在村的,基本上都來了,包括三位德高望重的族老,他心頭跳的更厲害了。
“這……大哥……這是怎麼回事?”沈高地試探著問。
他瞧著,不止自家大哥,沈裡正乃是村民們神色都不好,該不會劉氏犯什麼錯了吧。
“哼,你該問問劉氏,她乾了什麼好事。”沈高山冷哼一聲,連眼皮都沒抬,冷冷說道。
沈裡正在一邊痛心疾首:“高地,這事兒我是真幫不了你了,你怎麼能讓劉氏做出這等事來?真是家門不幸啊!”
一旁圍觀的村民也在指指點點,嘀嘀咕咕。
“好說歹說她兩家也是親兄弟,怎麼做出這等事來?”
“這劉氏平時也不在村裡興風作浪啊,今兒這是怎麼了?”
“以後啊,可得把家裡孩兒看好囉……”
“就是就是……”
沈高地被他們說的一個頭兩個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孩子?
還是坐在上首的三叔公看不過去,輕咳了一聲,人群這才漸漸靜了下來。
“高地啊,你這婆娘夥同劉婆子,把高山家一歲的小孫子偷出去丟在山上,虧得高山他們去找的及時,若不然,還不知道怎樣呢,唉!”
“啊?這怎麼可能?劉氏他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沈高地一臉的不可置信,他甚至在懷疑是不是大哥在陷害劉氏,也不相信劉氏竟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婦人,竟去殘害一個一歲的孩子。
“村民們都逮到了,她跟那劉婆子一起從山上下來的,難道還能有假?高地啊,你也莫再被這女人誆騙了。”沈裡正站在一旁勸說。
“而且她們發現身後有人追趕,竟把桑傑一個人扔到山上,這無異於殺人啊!雖說這近山處,沒有豺狼虎豹,但這蛇蟲鼠蟻,哪一樣不能要了一個一歲孩子的命?”
沈高地拚命搖頭,顯然還是不信劉氏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他拚命的看向劉氏,想在劉氏臉上看出一絲被冤枉,一絲委屈,可是都沒有,劉氏臉上甚至還帶著怨恨,眼睛裡閃著精光,看也不看沈高地一眼,反而是惡狠狠地盯著沈高山。
“你若不信,便自己問她。”沈高山一把扯下劉氏嘴裡的帕子。
跪地的劉氏眼神陰狠,陰惻惻一笑:“哼,早知道我就應該把那個小孽種摔死在山裡,讓你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
話音未落,嘴上已結結實實挨了一嘴巴。打她的不是彆人,正是沈高地。
沈高地神情有些崩潰,大叫:“為什麼?到底為什麼?為什麼好好的日子你不過,你要去招惹我大哥?”
劉氏被這突如其來一掌打的有些懵,不過片刻,她的臉就高高腫起。
“好啊,沈高地,你現在也敢打我了,要不是你窩囊,咱們能在你大哥手下一輩子出不了頭嗎?要不是你大哥,處處壓我們一頭,不把那桃花賣了,我們滿巷能被人打成那樣?你就會對我橫,在家裡橫,你有本事對你大哥橫啊?
天天在家像大爺一樣,外人眼裡都是你被我治的服服帖帖,暗裡不是我儘心儘力的服侍你?沈高地,你就是個窩囊廢,你活該被你大哥壓一輩子……”
“啪”,又是一巴掌,這次還是沈高地。
“住嘴……你住嘴!”
劉氏受了刺激,開始胡言亂語,當然了,眾人也不知道她說的真的假的。隻有沈高地一個人知道,劉氏說的,都是真的。
沈高地好似被抽乾了所有力氣,目光呆滯,跌坐在地上。
沈滿園見了有些心軟,想過去扶起年過半百的父親。
沈高地抽出被沈滿園扶住的衣袖,冷冷的瞟了他一眼。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父親還是不待見他,沈滿園的心也冷了。他站到沈高山旁邊,不再看自己的親生爹娘一眼。
“據我所知,滿巷挨得那頓打,並不嚴重吧,怎麼在你口裡就成了你要害死我兒的借口和理由?”沈滿倉敏銳的捕捉到了劉氏話裡的漏洞。
聽到這話,一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模樣的劉氏,表情開始鬆動,麵上悲戚著說:“你們知道什麼,滿巷,滿巷要被人打死了……”
“什麼?你說什麼?滿巷在哪?”沈高地“唰”的從地上爬起來,一迭聲問道。
“高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三叔公幾人也問。
沈高地茫然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隻知道滿巷好幾天沒回家了,問劉氏她隻說滿巷在外頭做生意,一時回不來。
劉氏,你快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滿巷他到底怎麼了?”
劉氏這時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情緒,崩潰大哭:“滿巷不是在外頭做生意,他是快要被人打死了!他不敢回家,怕你怪他,隻能自己躲在山邊那個茅屋裡養傷。
我……我是想偷了孩子去換銀錢,拿來給滿巷治傷的啊!”
“什麼?他糊塗啊!我怎麼會怪他,他在哪兒,快說,我好把他接回來。”沈高地急得團團轉,恨不得丟下這滿屋子的人徑直離去。
沈高山卻在一旁拉過沈滿倉耳語了幾句,沈滿倉趁人不注意,悄悄退了出去。
沈滿園看的心頭想笑,敢情爹娘這輩子真的隻生了一個兒子,罷了罷了,以後隻報生養之恩,彆的情分,大概是沒有了。
三叔公看他這沒頭沒腦的樣子,越發不喜,皺了皺眉,開口說道:“行了,你家滿巷的事兒一會再說,我們先說說這偷孩子的事怎麼處理,就算是滿巷受傷了,也不能去傷害彆人的孩子啊?”
沈高山朝三位叔公行了一禮說道:“三位叔公,這劉氏作惡多端,不光是早前的要賣了桃花去做妾,還是今天傷害我小孫兒,樁樁件件,都不是作為我沈氏族人應該有的品德,所以,這樣的女人我沈氏家族要不起!
咱們族裡,還有這麼多年輕的男孩女孩未娶未嫁,若這些事傳揚出去,以後還有哪個村子,哪家的女孩,後生敢與我村聯姻?
為今之計,隻有一紙休書,休了這個毒婦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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