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去那邊吧,我來收拾,很快。”蘇景熙向來雙手不沾陽春水的貴公子,如果不是親眼目睹慘烈的現場,他隻會叫人過來清理。
畢竟也是自己的下屬,還是個女孩,又救過自己的命。
一晚上經曆了這麼多事,也是於心不忍。
“隻用撿能用的顏料和畫筆,那些畫毀了都不要了。”白露環顧一圈,自己的心血全付諸一炬,這樣難過的情緒裡,她還是保持著起碼的冷靜。
已經救不了的東西,不如扔了,不會在浪費時間。
能用的,哪怕隻有一點點的顏料管,她也都撿起來擦乾淨,放在一個盒子裡。
對於那些破壞的畫,她也都是看了幾眼。
“行。”
“要是太臟的給我吧,彆把你的手弄臟了。”白露看著半蹲在那,垂眸看著自己畫作的男人。
她這小房間隻有十幾個平方,簡單樸素,她也從未邀請過彆人來過。
蘇景熙是第一個來她公寓的人,他安靜地蹲在那,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通身矜貴。
顯得她的老破小一整個蓬蓽生輝。
這一瞬,白露是羨慕他的。
羨慕他與生俱來的尊貴,哪怕再這樣淩亂破敗的環境,也是不染塵埃。
“沒關係,洗洗就好了。”蘇景熙有潔癖,此時也沒太在意。
蘇景熙還是第一次看到白露的原稿畫作,哪怕被劃破撕毀,拚湊在一起,依然能看得出原來的模樣。
極具欣賞性,無論是線條勾勒還是色彩把控,越複雜的建築設計,越是繪畫的精妙絕倫。
特彆是中式建築,私家園林的寫生,處處透露著精湛和美感。
“難怪我敬深哥那麼欣賞你,畫得是真不錯。”蘇景熙一邊惋惜,一邊欣賞。
白露沒怎麼聽進去。
一直在擦顏料。
兩人大概收拾了一小時,才把被毀掉的東西清理好。
整個小公寓的牆壁貼紙被撕毀下來,露出了原本掉落的牆皮,顯得格外的破敗了。
白露將能用的顏料收拾好,整齊地放在一邊。
看到一堆心血變成垃圾,她還是忍不住暗暗掉淚。
蘇景熙將手上沾染的顏料洗乾淨,出來,就看到白露低垂著小臉,眼淚大顆大顆地滴在一副被毀的卡通畫像上。
不同她其餘的畫,那一幅畫比相框大一點,畫風稚嫩,像是初學者的畫風。
畫的也是一個頭發發白的老奶奶,坐在小屋前,笑容燦爛地看著一個小女孩。
很卡通,很治愈。
但上麵潑灑的全是紅色的顏料,老人與小女孩中間,畫布直接撕裂,分成了兩半。
“這是你奶奶嗎?”蘇景熙上前,溫聲問道。
白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意識到自己流露出不該有的感情,連忙擦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