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魔王太難撩!
月光悄悄地從欄杆,移到了窗邊。
窗外栽種著不少的鳳尾竹,竹影婆娑,一隻夜鶯站在竹梢頭,隨著風中的竹子搖曳。它小小的腦袋微微地側著,看著窗裡麵的少女,似乎也是被她的美貌吸引住了。
白靈穿著寬鬆的睡袍坐在床上,手上拿著一根小小的樹枝,那纖細的樹枝通體藍色,如楓葉一般的葉子在夜色中發著幽幽的光,映照著妖精美麗的臉。
柯林斯並沒有說錯,藍楓就在克洛裡斯礦洞裡。那洞裡的空氣中毒素之所以比彆處的稀少,就是因為被藍楓淨化的緣故。藍狐傭兵團的人,誤打誤撞到了這整個死亡沼澤毒氣最稀少的地方,才得以存活兩個月,一切都是藍楓的緣故。
在西澤爾恩、安紫和亞倫幫忙著救治他們的時候,白靈跟著蝴蝶到了礦洞的深處。在那裡,她看到了長在地下河邊,亭亭玉立的藍楓。
那棵孤獨的藍楓,煢煢孑立,形影相吊。它是這世界上最後一棵藍楓,萬年前它的族人遍布這整個山脈,現在隻有它在這暗無天日的礦洞中,寂寞的,憂傷的活著。
白靈看著它,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白靈撫摸著這棵孤獨的樹,無風,那樹葉卻輕輕地顫抖,簌簌的聲音似乎在控訴著人類對它們種族萬年的摧殘。她折下它一根樹枝,插在旁邊的土壤上,那根樹枝立刻抽枝散葉,長成了另一棵藍楓。妖精折下新樹上的一根樹枝,轉身離去。
她慢慢地離開,手中拿著一枝樹枝。她每走一步,腳下就浮現無數妖族古老的文字。那些文字如水般流動,形成了名為“迷失”的妖族法陣。
水邊,兩棵亭亭玉立的藍楓越來越模糊,然後再也看不見了。
妖精一步一步慢慢地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白靈搖了搖這手中的藍楓,那樹枝就變成了一顆藍色的種子,落在她的手心。她一翻手,種子就消失了。再抬起手,手裡多了一隻水晶般剔透的鈴鐺。她的手指摩挲著妖皇鈴上麵凸起的文字,眼神迷離,腦海中浮現出往昔的一幕。
杏花疏影裡,穿著嫩黃色春衫的少女赤著腳踩著青青的草地,站在她麵前的男子一身雪白的長衣和身邊的杏花交相輝映。少女烏黑的長發用金色的發繩綁起,露出尖尖的耳朵。
男子將一朵紅色的曼珠沙華遞過來,少女驚訝地叫出聲“我的曼珠沙華,上次被那些昆侖派的牛鼻子道士搶走了,你是怎麼拿回來的?”
男子說“還能怎麼拿,當然是搶回來。”
少女接過那朵紅色的曼珠沙華,她看著麵前俊美的男子,說“謝謝你,嘯月。”她捏著花,伸手抱住嘯月,還在他身上蹭了蹭,嘯月笑著摸著她的頭發說“你怎麼還是像小孩子一樣,你可是花妖族的王了。”
“我才不想做王呢?多沒趣。”少女把曼珠沙華放在鼻翼輕嗅。
男子的腰際掛著一隻晶瑩剔透的鈴鐺,他說“有些責任我們是不可逃避的。”
隻是少女隻顧著那朵曼珠沙華,任由他的話吹散在和煦的暖風中。
白靈握緊了手中的妖皇鈴,又想起了那個和嘯月一樣有著祖母綠眼眸的少年。
“他們是我的團員,就是我的親人,我是他們的團長我本來就該對他們負責,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我的責任。”
她又想起西澤爾恩對亞倫說的話“如果不用儘所有的努力,你以後肯定會後悔。”
白靈抬起頭,看著窗外,耳邊似乎響起了萬華鏡裡的花妖們的歡聲笑語,眼前又出現青丘的天狐們在跳著絕美的舞蹈,天山上如雪般潔淨的白發少女在對她微笑,南海邊滴淚成珠的鮫人,武夷山的崖頂神情倨傲的青年化成雄鷹盤旋於高空,月下湖邊彈奏者琵琶的紅衣妖嬈女子,大漠裡舞動著長鞭的金發大漢,西湖邊打著油紙傘的溫婉女子,竹林裡唱歌的少年,雪夜小舟上垂釣的男子……
這些畫麵一幕幕地在眼前浮現。
白靈死死地拽緊了手中的妖皇鈴,喃喃地說“嘯月,我真的”
她的話到這裡又戛然而止了。
……
……
……
翌日清晨,安紫、西澤爾恩、葉青青就去了藍狐傭兵團。亞倫和他們說了昨晚柯林斯的異變,西澤爾恩聽後很驚訝,他研究了柯林斯的屍體,可是對他的變異毫無頭緒,最後隻能將他的屍體埋了。
畢維茲先生和奧格萊先生昨晚其實就派仆人通知了城主府,可是那時候精靈王子已經安歇,所以城主沒驚擾他。城主對於這個身份神秘,來曆不明的魔藥師也很在意,他派人追查,不過這件事情到了後來依舊也是無果而終。
亞倫的團員們沒有出現柯林斯先生那樣的異變,他們恢複情況良好。一個接一個逐漸醒來,西澤爾恩等就放心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