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夏媛沒了之後,魏氏在屋子裡頭悶了三日,便日日跑到禧壽堂伺候夏老夫人。
夏媛的事情,夏老夫人心裡很難過。
誰家的女兒嫁出去,不希望能過得好好地。
唯獨自己這孫女,竟能帶著腹中胎兒死於大火。想想便覺得心裡悲涼。
她以為,她都難過如此,想必兒媳做為生母,更是會痛徹心扉。是以,這日魏氏再次來到她屋裡,為她煮茶的時候,她好生勸慰道“你也不必日日都到我這屋裡來。我屋裡有溫嬤嬤和賈嬤嬤,她們都能照料好我。你心裡也不是滋味,好生在屋裡頭養著就成。”
魏氏道“左右我一個人待著也會瞎想。如今,府中事務由蘇姨娘管著,我難得落得清閒,正好可以有時間好好伺候母親。且到母親這屋裡頭,我心裡還能平靜一些,也省得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的。”
說著,她將沏好的茶端到了夏老夫人的手裡麵來。
夏老夫人接過茶“出了這種事,我們活著的人也隻能節哀。自明年起,府中連著三年不過上元節了,算是悼念媛姐兒。”
魏氏聞言,略有些哽咽“謝母親如此念著媛兒。”
她又端了糕點放到夏老夫人麵前“母親,這是你最喜歡吃的核桃酥,是我親手做的。您嘗嘗。”
“你親手做的?”夏老夫人有些意外。
“是啊,母親你忘了,年輕的時候我就喜歡做糕點。隻不過這些年事務繁多,撂下了。現在好了,倒是有大把時間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夏老夫人點點頭“是啊,這些年府裡上上下下都是你一個人操勞,如今你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這時,一個丫鬟進來給炭盆添炭火。
魏氏不經意看了她一眼。
繼續給夏老夫人添茶。
過了一會兒,夏老夫人正喝著茶水,突然嗆咳了一聲。
接著,屋內隱隱飄起了黑煙。
以炭盆為中心,黑煙墨黑如漆,圍翻湧著在屋內散開。
夏老夫人嗆咳地越來越厲害,魏氏也跟著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她指著炭盆道“快,快將炭盆給端出去。這炭有問題!”
門口守著的兩個丫鬟見狀,趕忙慌慌張張將炭盆給挪到了門外頭。
然後眾人撩開簾子,不住地將屋內的黑煙向屋外驅散。
夏老夫人已經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魏氏心疼地道“母親,您快喝口茶水,喝口茶水會好一些。”
折騰了好一會兒,屋內的黑煙才清除乾淨,夏老夫人不住地撫著心口,被嗆地氣息不穩,一直在喘。
“這個炭火,是怎麼回事啊?”
他們屋裡向來燒得是銀絲炭,基本沒有煙,剛剛這燒得是什麼?差一點將她給嗆暈。
剛剛添炭的丫鬟立刻跪了下來,緊張道“回老夫人,這炭是今日一早奴婢從前院領的,就是平時那種炭,奴婢也不清楚這炭為何會冒煙。”
這時,魏氏道“你將那炭拿過來,我看看。”
那丫鬟立刻點頭“是。”
丫鬟出了門,不多時,帶了半籃子的炭回到屋內“夫人,就是這個。”
魏氏起身,煞有其事從籃子裡取出一塊炭端看,又掂量了一下。須臾,又從籃子裡取了兩塊炭查看,最後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