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崖茶社是夏舒緯常來喝茶的地方,這地方離官署較近,裡麵的說書先生是他喜歡的風格,他閒來無事會進來坐坐。
今日說書先生講的是前朝的一場風雲變動,他聽得很是津津有味。
這時,挨著他的茶座,坐進來了幾個女子。
中間一個隔斷隔開,茶座倒也還算清靜。
珠璣帶著幾位娘子在茶座上坐下。
這些娘子如今都已經是她鋪子裡的客人,相交甚好,她為娘子們點了茶水和點心。
幾人坐在茶座上開始閒聊,議論起最近用的妝容和胭脂。
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娘子道“珠璣姑娘,你們店裡的這款增白的胭脂真好用,塗抹在臉上,服帖得很,且顏色也自然,像是皮膚本來的顏色似的。”
一個粉衣娘子道“是啊,我現在也用的這款胭脂,府裡的人都誇我比從前水靈了,就連相公如今來我屋裡的次數都多了。”
另一個皮膚偏黑的娘子道“這款胭脂簡直就是我的救星,我從前塗抹的增白胭脂,要麼塗抹不均勻,要麼太過粉白顯得假麵,就這款胭脂,讓我的臉色又白又自然。”
珠璣目光看了眼隔壁的茶間,道“隻要你們用著好用就好。不知這款胭脂,你們用了之後,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白衣娘子道“珠璣姑娘的胭脂,用著有什麼不放心的,裡麵用料你都展示給我們看了,全都是健康的,對我們的身體沒有任何損害。”她癟癟嘴,“不像從前的金花胭脂行,調胭脂一味地隻圖收益,完全不在乎顧客的健康。”
皮膚黑的女子也道“我們可是被坑怕了,幸虧你接手了胭脂行,否則還指不定有多少女子被他們坑害。”
珠璣笑笑“你們快喝茶,吃些點心,這個茶館裡說書先生講書很有意思,你們也聽一聽。”
“哎呀珠璣你何必打岔,那金花胭脂行可害的我們夠苦的了。就因為用了她的口脂,我上次才會小產,那次之後,到現在肚子都沒有動靜。”
“我又何嘗不是,上次用了口脂滑胎之後,婆婆天天看我不順眼,處處找我的岔。真的是受夠了。”
“是啊,我若是一直生產不了,被休了也說不定。那夏夫人真是害得我們好苦。”
夏光淳的神思一點點從說書人的故事裡抽離出來,聽著隔壁的談話,眉毛一點點蹙起。
莊賢在一旁道“公子,不必聽她們在這胡亂嚼舌根,夫人上次確是因為胭脂的事情被告到了官府。可是後來官府不是還夫人清白了嗎?這幾長舌婦,若她們再胡說下去,我便去教訓教訓她們。”
夏舒緯眉毛漸漸放鬆下來。
也對,那件事情是過了官府的,若真是母親的胭脂有問題,母親早就被將了罪。
“罷了,幾個無聊的夫人罷了,我若跟她們一般見識,成了什麼了?”
母親的那樁事,雖然捂得嚴,但他也側麵知曉一些,後來官府既沒有傳母親問話,也沒有開堂公審,說明事情是子虛烏有。
八成又是商家們之間無聊的商戰罷了。
他低眉喝了一口茶,收斂起神思,繼續聽書。
這時,旁邊又傳來另一個女子悲戚的聲音“你們這些苦主,雖說被害的滑了胎,好歹名聲沒受什麼損。而我和胡娘子,當時可是告到了官府了。結果呢,那靜安府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我和胡娘子關進了監牢裡,還說我們是憑空汙蔑、尋釁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