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夏桉早早便起身,用了早膳之後,不動聲色溜達到盛枷和程鴿的帳篷旁。
轉了幾圈,發覺裡麵並沒有人,問了一下方知,盛枷和程鴿天沒亮就離營了,不知去了哪裡。
這人竟又穿著那破衣裳出門去了。
她心裡有些不得勁,隻能又回到自己的帳篷中。
直到傍晚天黑以後,她正在帳篷裡和喜鵲一起翻看她撿到的一本話本,外麵響起程鴿的聲音。
“夏三,可以進去嗎?”
夏桉道:“大人進來吧。”
帳簾撩開,走進來的是盛枷。
手裡拎著一包東西。
喜鵲見狀,連忙合上手裡的話本。
“奴婢要去打點水來。”
說著,很懂事地拎著水壺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夏桉從矮凳上起身。
揖了揖:“大人。”
盛枷凳子上坐下,將手裡的包裹遞給她。
“這是。”
“路過成衣鋪,順路給你帶的。”
夏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衣著並不比他好到哪裡去。
此前的衣物多在忙碌時臟臟汙或破損。
後來被囚困在隔離區,還是秦姑娘將自己的布衣借給她穿。
她身上現在還穿著一套秦姑娘借給她的深粉色布裙。
她打開包裹,見裡麵有好幾套衣裙。顏色也多是她日常穿著的顏色。
夏桉抿抿唇:“謝謝大人。”
“你早晨找過我?何事?”
夏桉抬眸笑笑,然後伸手扯了一下盛枷的袍角。
盛枷整個人瞬間木了。
“作,作甚。”那晚黑燈的感覺瞬間又來了。
袍角被她不輕不重地扯著,盛枷覺得一向英挺的筋骨竟有些發蘇。
夏桉又笑笑:“大人知道,我針腳功夫不大好吧?”
想起她縫的荷包。
他輕咳一聲:“確是有些沒眼看。”
夏桉臉上神情落寞了幾分:“你嫌棄我的針腳?”
盛枷輕咳一聲:“那倒也不至於。”
“那就好。”夏桉又笑,然後將他那碎裂的袍角有一扯,放上了自己的膝頭,從袖中取出針線,對著那袍角就開始縫了起來。
盛枷這才明白她要做什麼。
原來,她是看自己衣袍破了,要給自己縫上。
但是,縫衣服這事,不是自己做更適合嗎?
低眉看著女子認真穿針引線的模樣,他終是沒有說出製止的話。
她手下的針腳,彎曲淩亂,實在算不得好看,盛枷卻是看得發愣,半晌一言未發,身子一動未動。
縫好最後一針,夏桉低頭貼著衣袍,咬斷了線頭。
然後看著縫好的衣裳,滿足地道:“好了。大人往後也注意一些形象,不要總穿著破衣裳招搖過市。”
盛枷感覺有被噎到。
見盛枷走出帳篷,程鴿立刻跟上。
“如何,夏三看了衣裳,可有對大人表示感動?”
盛枷身子還有些僵,沒有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