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誤會!我不是做好事。之前楚王給了一個玉佩,價值連城。換了錢,綽綽有餘。”
陳觀樓解釋道。
楚王的玉佩,他先是拿到古玩店估價。老顧客,對方給了實價,五千兩。驚得他……小小一枚玉佩竟然如此值錢。這還是沒透露玉佩主人身份的前提下。
透露了身份,豈不是要上萬兩。
後來他又拿著玉佩去了侯府,找大管家看過。大管家沒看明白,材質雖好,但也不至於五千兩啊。
還是世子陳觀複有眼力見,翻了翻書房,就弄清楚了玉佩的來曆。
楚王說玉佩是偶然所得,根本就是胡說。
玉佩來自宮裡,而且源遠流長。要追溯到明宗朝的時候,算一算時間,得有兩百來年。是明宗時期,德懿太後佩戴之物。後來賞賜給了彆人,玉佩就從皇宮名冊上除了名。
沒想到這枚玉佩,竟然落在了楚王手裡,如今又到了陳觀樓手中。
陳觀複告訴他,這枚玉佩追溯到明宗朝,已經價值連城。彆說五千兩,就算開價一萬兩,都算是低估。
對方問他,要是願意出手的話,給他一萬五千兩。
侯府諸多收藏裡麵,就缺了明宗時期的玉佩。反正不差錢,就稀罕物件。
陳觀樓回複對方,“再考慮考慮。畢竟是楚王佩戴物件,要不要出手,還得琢磨琢磨。”
陳觀複也理解,隻是說道:“如果打定主意出手,不要再去問外麵的人。雖說認識這枚玉佩的人極少,難保有那麼一兩個人恰好就見著了。以免節外生枝,你直接找侯府,價錢好商量。”
“這枚玉佩可有隱患?”
“或許有或許沒有。得看宮裡的態度。”陳觀複含糊其辭,不肯詳說。
後來他問大管家,大管家的解釋是,“這枚玉佩或許跟皇帝的生母,也就是先皇後有牽扯。具體內情,老夫也不清楚。有些事情,隻有大老爺跟世子了解。”
“如果真如你所說,這枚玉佩豈不是燙手山芋?”陳觀樓大呼上當,楚王不是個好東西啊!
“所以世子才會提醒你,若是打定主意出手,直接給侯府。侯府不怕!侯府庫房裡麵的‘贓物’沒有一百件,也有七八十件。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真要治罪,絕不會是因為所謂的‘贓物’!”
說的也是!
領兵大將,若是被治罪,所謂的‘贓物’隻能是添頭。根本原因,要麼功高蓋主,要麼站錯了隊伍,要麼利益衝突,要麼造反……反正不可能因為幾件‘贓物’!
陳觀樓還沒想好怎麼處理玉佩,玉佩一直在他手裡握著。
雖然還沒換成錢,但他也沒打算讓嶽姑娘出錢。
“是不是一枚龍鳳玉佩?”嶽姑娘問道。
陳觀樓點頭,“你見過?”
“此枚玉佩,是先王爺贈送給先王妃。先王妃後來又贈送給我們王妃!再後來,有得道高僧說,此枚玉佩經曆數代人,自帶靈氣,能保平安。於是王妃又將玉佩給了王爺,王爺一直貼身帶著。沒想到……那些人竟然沒有將玉佩搜走,還到了陳大人手裡。”
嶽姑娘一陣唏噓感慨,麵露追憶之色,顯然又想起了在王府的日子。
陳觀樓好奇問了一句,“你說一年半前,王妃放出去一批人。如今王府落難,怎麼就隻有你替王府奔走?你又有多少錢能替王府打點。”
“王妃出手大方,加上我攢了些錢,能做多少事就做多少事情。至於其他人,各有各的難處,不勉強。我隻要問心無愧!”嶽姑娘微微垂首,露出修長的脖頸,真美啊!
這麼一個單身姑娘,在京城奔波多日,竟然沒有遭遇不堪之事,沒遇到惡人,實乃罕見。
“冒昧問一句,嶽姑娘身邊可有護衛?你獨身一人,不怕危險嗎?”
“多謝陳大人關懷。外麵那位車夫,以前在王府田莊上當差,會些功夫,勉強能自保。”
哦!
陳觀樓點點頭,但,還是不夠。
京城的衙門,究竟有多黑,某些底層衙役究竟有多惡毒,多喜歡欺負不通門路的外地人,他可太清楚了。區區一個車夫,可攔不住那幫壞家夥。
“看你胸有成竹的模樣,莫非還有其他自保的手段?”陳觀樓好奇問道,“並非我打破砂鍋問到底,而是,事關逆賊楚王一案,我會儘可能了解清楚情況,才好開價做交易。要是這裡麵存了陷阱,不好意思,為求自保,我隻能拒絕你的求助。”
“我明白的。陳大人這番做派,反倒叫人放心,確信你不是騙錢的。”
陳觀樓聞言,哭笑不得。
原來對方一直懷疑他會不會騙錢。
“現在你可以說了嗎?”
“我隻能透露一點,我們在京城,有點關係。但是關係有限,不足以打通刑獄這一塊。”
“卻足以打聽到一些官場上的消息。知道為啥打通不了刑獄這一塊的關係嗎?因為大家怕沾惹是非!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若是在平時,你的關係肯定是沒問題的。”
陳觀樓為對方解惑。
嶽姑娘麵露疑惑之色,“怕沾惹是非,連銀子也不要嗎?”
陳觀樓笑了笑,耐心解釋道:“這個節骨眼,我這麼跟你說吧,不是熟人的銀子大家都不敢要。就算是熟人,還得掂量掂量。”
“這是為何?僅僅因為我家王爺是反賊?”嶽姑娘實在是想不明白,銀子有這麼燙手?
陳觀樓告訴她:“不僅僅是反賊的原因。還因為宮裡頭態度不明。局勢不明的時候,大家都不敢冒險,懂嗎?這裡是京城,不是地方。皇帝的喜怒,牽連的不僅是大局,更是大家的項上人頭。大家愛錢,沒錯。但是沒人會為了一點銀子將性命賠進去。”
嶽姑娘明白了,她一臉恍然,“原來如此!難怪這些日子,我們奔走無數,卻始終沒什麼進展。虧得陳大人解釋,終於解決了我們的困惑。小女子感激不儘。”
說罷,嶽姑娘起身,行了個大禮,鄭重拜謝。
陳觀樓擺擺手,“不必如此客氣!接下來,我們來談談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