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我這幾年看過不少婦產科的書,正愁沒有實踐機會,隻要那幫老爺不怕我拍照,我明天就坐車去雲都婦幼保健院報到。逼死坡,嗬嗬……我倒想看看誰逼死誰!”
聽到張和平的冷笑,李主任額為無奈的說道:“這也不去,那也不去,你向報社投稿乾什麼?”
張和平與李主任的談話,漸漸讓其他人豎起了耳朵,一時間竟沒人再關注四周景色。
“我隨便打一個電話,就能把我調回首都,你說我留在這裡乾什麼?”張和平理直氣壯地反問道。
“首都派了一支醫療隊進駐麻風村,邊境毒人村也在處理。”李主任深吸一口氣,耐心勸道:“你到景城工作,隨時都可以坐車回南臘鎮指導這邊工作,你說呢?”
“小張,我覺得你可以去景城!”趙主任笑嗬嗬地說道:“現在有班車通景城了,你隨時都可以回來,我們也能隨時進城找你。”
“院長,你不往上升,我和依樹哪有機會升職呀?”副院長白雲也幫著勸,“伱不為自己著想,總得為我們想想吧!”
張和平愕然看著白雲,雖然心中知道對方是在為他好,想勸他上進,但這話說得,挺趕人……
張和平心中為難了,麻風村、毒人村的借口不好用來出差了,周邊村寨又多了不少赤腳醫生,以後找什麼借口出去浪呢?
至於雲都婦產科肯定是不去的,他一個大男人……
關鍵是,1979年出台的流氓罪太嚇人,萬一翻他老賬怎麼辦?
思茅的衛校、醫院二把手太受限,也不能去。
至於版納人民醫院,還是那個問題,赤腳醫生增多了,找什麼借口外出是個大難題。
如果沒有正當借口,這一年到頭都要綁在醫院裡。
所以,張和平沉默了,帶著眾人出去轉了一圈。
末了,將調查組的人丟給趙主任,他則帶著知青辦的李主任和兩個辦事員回了衛生院食堂。
食堂還是以前那個老食堂,為了讓老師安心教學,就由炊事員李牛負責給衛生院和學校做飯。
今天是漢人的除夕,當地老鄉對這個節慶沒什麼情結,都是當尋常日子在過,所以沒什麼節日氣氛,夥食也一般。
“竹筍有些苦,漂了多久的水?”張和平吃了一口菜,皺眉問了一句。
炊事員李牛急忙放下碗筷,解釋道:“師傅,竹筍是早上泡的,胖哥說要臨時加菜,我才拿來用的。”
“這滑肉怎麼掉粉了?”張和平從蘑菇滑肉湯中夾了一塊肉,翻轉看了一下,苕粉都沒有。
李牛不說話了,幽怨地看了趙建國一眼。
“咳!”趙建國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是我做的,沒掌握好火候。”
張和平夾起一片軟綿綿的素炒山藥,“這是燉出來的?”
趙建國訕訕一笑,“水加多了,嘿嘿!”
“你什麼時候回花都去?”張和平當著李主任他們三人,以及兩個沒回家的知青老師,有些煩躁地問了一句。
張和平見趙建國裝鴕鳥不說話,隨即補充了一句,“我可能要調去景城了,你一個人在這裡不合適。”
李主任聽到這話,心中一暢,知道張和平這是要答應去版納人民醫院了,遂樂嗬嗬的看著此間的幾個年輕人。
兩個女知青斯斯文文的在那夾菜,不像其他地方的餓死鬼知青上桌就搶,應該是平時夥食也不差的原因。
那個炊事員有些失落,可能是因為那幾道沒做好的菜。
張和平跟他的這個同學都長得高大壯實,相較而言,瘦一點的張和平顯得有些嚴肅,不太好親近的樣子;而那位胖同學,更討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