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和平冷漠的看著雙手揣袖,陪著笑臉躬身走到近前的秦淮茹,沒有半點回應。
這秦淮茹的臉皮,一如既往地厚,張和平不理她,她就自顧自的說起了來意,“和平,我聽說你們家店鋪要出租,你能不能……”
嘀……
一道汽車喇叭長鳴聲響起。
張盼娣放開按喇叭的手,對路旁的張和平說道:“弟,你跟我先去飯店!”
被這麼一打岔,張和平立馬明白了二姐的意思,估計秦淮茹之前就來問過店鋪出租的事,但二姐他們沒同意。
不過,張和平沒走,而是讓陳淑婷帶著小女兒張諾先上了車,又讓爸媽上了大姐張招娣的電動迷你車。
張和平沒上車,大姐、二姐也沒開車走,一家人直勾勾的看著秦淮茹,想看張和平怎麼解決這事。
然而張和平沒有理會秦淮茹,轉頭看向了西邊,幾輛出租車從街道辦那個方向開了過來。
張家人坐車走後,槐花、小當才從公廁那邊鑽出來。
小當跑過來,看著張家的一樓店鋪門窗,希冀問道:“媽,他們怎麼說?”
秦淮茹歎了口氣,“走吧!去幫你哥收攤!”
槐花看著周老二那家亮如白晝的店鋪,說道:“媽,就算張家不許樓下開餐館,我們把店鋪租下來,也能讓哥賣些其他東西。你看那家賣衣服鞋襪的店,都這個時間點了,還有人在裡麵挑東西。”
秦淮茹又歎了口氣,佝僂著身體朝南鑼鼓巷那邊走去,有些失落的說道:“不是他們不許,是他們壓根就沒想過要租給我們。”
“為什麼呀?”槐花很是不解,好似沒了小時候的記憶。
然而秦淮茹還記得,記得他們家跟張家的矛盾,記得馬秀珍、張盼娣她們拿刀與傻柱對峙時的場景!
……
“周成武怎麼搬過來住了?”
首都飯店裡,原本有說有笑的張家人漸漸安靜了下來。
大表姐夫周成文有些尷尬,大表姐馬麗莉張了張嘴,沒想好該怎麼開口,因為讓周成武過來住,是她先開的口。
“他們沒租95號院那個東廂房了嗎?裡麵的竹片裝飾拆沒有?”張和平沒去看馬麗莉兩口子,而是看向母親馬秀珍,說道:“咱們家那幅竹製全家福有沒有拆走?”
馬秀珍看了馬麗莉一眼,笑著說道:“街上有人在傳,現在租的房子可能會賣給租客,轉為私有房屋,所以成武他們還沒有退租,想等等看。”
“表姐夫,你跟周成武說一聲,我明早去拆那幅全家福。”張和平看向周成文,淡淡笑道:“周成武不住在那邊東廂房,以95號院那些人的秉性,遲早把周成武搞走。”
張和平這意有所指的話,當晚就被周成文轉告給了他媽陳立琴,以及周成武兩口子。
是夜,10號樓的2層,周成武兩口子的臥室裡,周成武的婆娘皺眉問道:“大哥,張和平是不是不想讓我們住在這裡?”
周成文皺眉,他之前也是這種想法,但張和平後來說要去拆那幅竹製全家福,就讓他動搖了最初的想法。
“以95號院那些人的所作所為,你們不住那邊東廂房的話,他們肯定會舉報你們,你們不一定保得住那邊的房子。”周成文沉聲說道:
“我和你們嫂子的意思,還是之前說的那樣,1樓店鋪、2樓房子隨便你們住多久都行。”
周成武想了想,說道:“他不是明早要去拆那些竹片嗎?我明天陪他過去,到時候問問他是什麼意思。”
“成武!”陳立琴在一旁說道:“把話想清楚了再問,彆得罪人!”
“知道了,媽!”周成武笑道:“我還指望著他帶我發財呢!”
次日一早,大霧朦朧。
張和平帶著一身濕氣晨跑回來,就見一樓店鋪前停了一輛電動越野車,此時正被地上哢嚓哢嚓作響的柴油發電機充電。
有兩人守在車旁,好像是對岸的街溜子,有些年沒見了。
“和平哥!”兩個街溜子見到張和平那沒多大變化的容貌,隻是短暫的愣了一下,就急忙打起了招呼。
張和平感知到客廳裡有外人,就朝兩個街溜子點了點頭,然後小跑進了敞開的兩扇朱漆大門。
坐在客廳裡,正跟老張、周成武說話的彪子,一見張和平回來,就急忙站了起來,“和平哥!”
看著彪子身上帶毛領的皮大衣,以及桌上那堆煙酒禮品,張和平笑道:“我以為你帶人在南邊紮根不回來了,今年怎麼舍得回來?”
彪子趕緊回答道:“我聽說和平哥家裡蓋了房子,特意回來看看。”
“怎麼?你也想修房子?”張和平說著,就去拿桌上的茶杯。
彪子見狀,急忙拿起茶壺給張和平的杯子倒水,“我聽說港島那邊的房子,要賣幾萬塊錢一平米;加上深城的房子也賣到了幾百塊錢一平米。”
“我就想著,首都這邊的房價便宜,可能以後也會像港島、深城那樣漲上去!”
“眼光不錯!”張和平拿起茶杯吹了吹,不急不慢的說道:“你若是能在海子邊上搞一套大院子,三四十年後,能賣一個億,你信不?”
“一個億?”彪子瞪大了雙眼,有些難以置信。
他這些年帶著一票人南下,東躲西藏的倒賣貨物,到現在才存了三十多萬。
彪子不由開始心算,以他藏在家裡的錢,能買多少套四合院……
張和平喝了一口有些燙的茶水,放下杯子後,拍了拍彪子的肩膀,笑道:“我上樓換身衣服,你們先聊。”
張和平之所以提點這個曾經的街溜子,一是這家夥對他還算尊敬,二是他帶人在南邊闖出了名堂,三是彪子送的那點煙酒禮數。
對比昨晚揣著袖子求上門的秦淮茹,彪子這個草莽創業者更有結交價值。
這不,彪子聽說張和平要去南鑼鼓巷95號院,就屁顛屁顛開著他那輛電動越野車,把張和平與周成武送了過去。
周成武拿著撬釘錘,自告奮勇爬上土炕,去拆那幅竹製全家福的時候,張和平跟彪子站在東廂房門口,小聲的說著房子的事。
“和平哥,我聽說你們家的房子,是用其他院裡的房子跟街道辦換的?”
“嗯!”張和平看著西廂房外的自建房,輕聲說道:“過兩年,等這些租房私有化了,就不用那麼麻煩去換了。”
彪子也聽說了租房私有化的事,但無法確定這個政策什麼時候下來,所以追問道:“和平哥,我聽說馬嬸之前換房子的時候,不是很順;看中的院子裡,總有那麼一兩戶人不願意換。”
張和平下巴一抬,示意彪子看對麵,“如果對門的西廂房是你家,外人隻拿一間彆院的西廂房或正房跟你換,你會不會換?”
彪子看著對麵西廂房外的紅磚自建房,皺眉道:“如果換成我,至少要拿兩套西廂房給我,我才會把這個西廂房和外麵的紅磚房換給彆人。”
周成武一邊小心的翹著牆上竹片,一邊偷聽著張和平與彪子的談話,顯然是把張和平之前說的那個“一億”,上心了。
張和平收回那幅殘破的竹製全家福後,又請彪子幫忙弄了十幾根竹子,然後就在客廳裡著手修複這幅全家福了。
隻是,等他把這幅一家六口的全家福修複好,並掛在他父母的房間後,老張在屋裡看著竹製全家福,一坐就是大半天,不知想到了什麼。
…
前門,婁家飯店。
“小子,聽說沒?你那三爺在後海修了一排三層小樓,氣派得很!”何雨柱靠在櫃台邊,一邊嗑瓜子,一邊撩撥著櫃台後麵的張新。
“我要是有這門富貴親戚,死皮賴臉都要貼上去,就像你不要臉的賴在你媽店裡一樣。”傻柱瞥見婁曉娥這個大兒子不翻書了,嘿嘿笑道:
“我跟你說,他們家的房子現在大得很,你隻要往那新樓裡麵一住,保證媒婆天天給你介紹對象!”
“一邊去!”婁曉娥過來推了傻柱一把,然後對張新說道:“不要去自找苦吃,張和平不待見你們。”
“為什麼?”張新放下那本泛黃的,眉頭緊皺,似乎被傻柱說動了。
“彆管為什麼,你隻管往那邊湊就對了!”傻柱還想慫恿,卻不料婁曉娥拿起了雞毛撣子攆人。
婁曉娥把傻柱打到了一邊去後,皺眉對張新說道:“因為你爸和你爺爺他們是白眼狼!”
眼看張新想反駁,婁曉娥繼續說道:“當初,你爸隻是個農村小子,是張和平把他爸張兵的工作,讓給你爸的……”
張新很是不滿的說道:“那個工作,是我爸花了1000塊買的!”
“嗬……”婁曉娥冷笑一聲,“你爸有沒有跟你說,他們一家農民哪來的1000塊錢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