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建隻覺眼睛一陣酸澀,眼眶微微泛紅。
他緩緩地再度將目光投向遠方的天空,輕輕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如今,京都的四大家族已然陷入一片混亂之中,那局麵就像是被卷入風暴中心的船隻,失去了方向,亂作一團。
而陽國也被這混亂的局勢牽扯了進去,就像被卷入漩渦的樹葉,難以置身事外。
老陸啊,老陸,你若是在天有靈,看到如今這局勢的發展,也能安心地去了吧。
想當初,老陸在世時,也曾為這諸多事務操碎了心,可如今,卻隻能以這樣的局麵收場。
在陽國的奈良島,海風呼嘯著吹過。
一位戴著鬥笠的男子靜靜地佇立在岸邊,他便是劍聖阪田佐岸。
隻見他的麵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那緊鎖的眉頭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
遠處的海浪像是發了狂一般,洶湧地翻滾著,一層接著一層,驚濤不斷地拍打著海岸,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那海浪的聲勢,恰似他此刻內心難以平靜的怒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說實在的,自從他進階之後,便一直獨居在奈良島的這所木屋內。
在這裡,他每日修身養性,試圖感悟自然之道,借助海水那磅礴無儘的力量來磨礪自己的劍道。
像今日這般失態,還真是頭一遭。
在他的記憶裡,自己一直都是沉穩冷靜的,哪怕麵對再大的挑戰,也從未如此失控過。
站在離他不遠處的伊藤山本,此時就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低著頭,雙手垂在身側,神色局促不安。
他的眼神中透著緊張與不安,時不時地偷瞄一眼上泉信雄,大氣都不敢出。
過了好一會兒,阪田佐岸才緩緩開口,那聲音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般,透著明顯的沙啞:
“這麼說,這次的任務徹底失敗了?”
隨著他話語的落下,一股寒冽之氣如同實質一般在四周彌漫開來,仿佛無數無形的利劍密布在這片空間之中,讓人不寒而栗。
伊藤山本趕忙點頭回應道:
“根據從龍國傳來的消息,此次秘密潛入龍國的三位劍豪全部喪生,而李超卻毫發無損。而且……”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著接下來的話語,接著說道,
“據說李超已經集齊了煉製涅槃丹所需的材料,此刻已經回到了秦天河身邊。”
“哢嚓!”
一聲脆響打破了這壓抑的氣氛,隻見阪田佐岸腳下的石麵瞬間出現一道道裂紋,那些裂紋就像蜘蛛織網一般,迅速向四周蔓延開來。
鬥笠下的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遠處的海水,目光好似一柄鋒利無比的利劍,那眼神中蘊含著無儘的憤怒與殺意,仿佛要將這片天地斬為兩段。
他此刻憤怒到了極點。
其實,倒並非是因為折損了三名劍豪而如此憤怒。
畢竟陽國擅長劍道的武士眾多,死幾個,再培養便是,這並不是什麼無法接受的事情。
他真正惱怒的,是整個計劃的全盤失敗。
李超竟然安然無恙地活著,秦天河依舊存有逆天改命的希望。
這兩人倘若不死,日後必定會成為陽國的心腹大患!
他們就像兩顆隱藏在暗處的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給陽國帶來滅頂之災。
伊藤山本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但還是再次開口說道:
“老師,因為此事,龍國高層向我們施加了更大的壓力,首相那邊也為此頭疼不已。首相已經多次召開會議商討此事,希望我們暫且收手,不要再去招惹龍國,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龍國的實力不容小覷,若是真的徹底得罪了龍國,對我們陽國來說,後果不堪設想。”
阪田佐岸搖了搖頭,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決然,說道:
“若是放在以往,我確實會選擇隱忍。那時候,我或許還會代表陽國,向龍組表達歉意,以換取暫時的和平。但現在,絕無可能!”
他的話語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這話倒也不假。
當初劍豪木村田野在港島被李超擊殺後,阪田佐岸就曾告誡伊藤山本,讓他忍耐,暫時不要與龍組起衝突。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以前選擇隱忍,是因為知曉秦天河命不久矣,陽國尚有不戰而勝的可能。
但如今,情況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既不能忍,也不敢忍。
若是讓秦天河成功修複根基,李超順利成長起來,再加上張峰,那麼龍組老中青三代,皆有能征善戰之人。
對於向來與龍國明爭暗鬥不斷的陽國而言,這無疑是巨大的麻煩!
這就像是一場棋局,原本陽國還占據著些許優勢,可如今,優勢正在逐漸消失,甚至有可能徹底淪為劣勢。
就在這時,伊藤山本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那手機鈴聲在這緊張壓抑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
他看了一眼手機,猶豫了一下,然後向阪田佐岸彎腰致歉後,便朝著一旁走去。
他的腳步略顯匆忙,似乎想要儘快遠離這個讓他感到壓抑的地方。
幾分鐘後,他回到阪田佐岸身邊,低聲說道:
“老師,是龍國京都趙家打來的電話。他們現在對我們起了疑心,甚至認為是我們與龍組暗中勾結,借此削弱他們的實力。他們還表達出不想再與我們繼續合作的意願,態度十分堅決。”
阪田佐岸眯起眼睛,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蠢貨!”
這罵的自然不是伊藤山本,而是趙家。
但罵歸罵,如今趙家是陽國安插在京都的重要棋子,倘若連他們都不再配合,那麼陽國在龍國精心布局的這盤棋,可就徹底輸了。
這盤棋可是耗費了陽國諸多心血,一旦失敗,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等了幾十秒,阪田佐岸再次開口問道:
“能查清楚問題究竟出在哪裡嗎?”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焦急與期待,希望伊藤山本能夠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伊藤山本猶豫了片刻,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
“趙家應該問題不大,問題可能出在張、朱、周這三家之中。”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畢竟這關係到陽國在龍國的布局,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都可能導致滿盤皆輸。
此刻,參與此次布局的各方都知道內部出了內鬼,可卻根本無法確定到底是誰。
每個人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卻又毫無辦法。
這個內鬼就像隱藏在黑暗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破壞著他們的計劃,卻又讓人無從下手。
阪田佐岸背負雙手,站在岸邊,凝視著遠處的海水。
那海水的波濤洶湧仿佛是他內心憤怒的映照。
過了許久,他長歎一口氣,緩緩說道:
“你跟隨我修行劍法,差不多有三十年了吧?”
伊藤山本恭敬地回應道:
“二十八年零五個月。”
他的眼神中透著對阪田佐岸的敬重與感激,這麼多年來,阪田佐岸對他悉心教導,他一直將阪田佐岸視為自己的恩師。
阪田佐岸感慨地歎息道:
“時間確實不短了。當初的你,不過是個懵懂的少年,對劍法的理解還停留在表麵。如今已然成為我最信任的人。這場較量,已然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你,親自走一趟龍國吧,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出內應,殺掉李超!”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期待與信任,同時也帶著一絲無奈。
畢竟,這是一項極其危險的任務,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複。
伊藤山本看了看阪田佐岸,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決然,隨即跪伏在地,說道:
“老師放心,我必定完成任務!”
說罷,他緩緩轉身離開。
他的背影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格外堅毅,每一步都邁得沉穩有力,仿佛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勇氣。
阪田佐岸佇立在原地,鬥笠下的雙眼透著一抹肅殺之意。
其實他並不想讓伊藤山本去執行這個任務,畢竟實在太過危險。
伊藤山本有勇有謀,這些年來,阪田佐岸一直將他當作自己的繼承人來培養。
他就像一顆正在茁壯成長的樹苗,被阪田佐岸寄予厚望。
可如今,第一次伏殺李超的計劃已然失敗,龍國京都的四大家族也出現了離心離德的跡象。
他必須趁著涅槃丹還未煉成,秦天河尚未徹底恢複的這個間隙,再次采取行動,將李超斬殺。
這也是陽國反敗為勝的唯一機會!這機會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絲曙光,雖然微弱,但卻彌足珍貴。
當然,想要伏殺李超,必定危機四伏。
那李超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角色,他的實力深不可測。
放眼整個陽國,或許也隻有阪田佐岸有那麼一絲成功的可能性。
阪田佐岸雖然年輕,但他的劍術精湛,在陽國的年輕一輩中堪稱佼佼者。
而且他有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麵對強大的敵人從不畏懼。
至於阪田佐岸為何不親自出手,這就不得不提到秦天河了。
當年的秦天河,那可是威震四方的人物。
一人一劍,獨戰四方。
僅憑一己之力,便殺得國外眾多強者不敢踏入華夏境內。
他的名字,在國外的修煉者眼中,就如同噩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