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攻克饒州州治鄱陽縣。
第三步,以此為橋頭堡,進軍浙西。
沒了。
然而,實現這些戰略目標所麵臨的困難是什麼呢?
皇帝是不管的!困難都是底下人的事情,要不然,皇帝出俸祿養著這些人是做什麼的呢?
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
怎樣將大象裝進冰箱我是不管的,我知道隻需要三步就行了!
“盧侍郎,不瞞您說,今日清晨操演,軍中一艘艨艟不聽號令,另有一艘艨艟回水寨途中被撞沉,如此狀況貿然出兵,隻怕是……勝負難料啊。”
魯炅麵色難堪的辯解道。
聽到這話盧杞臉色有些僵硬。
感情魯炅是真不行啊,不是他故意擺架子!
此刻,盧杞的心也沉到穀底。
這一趟,盧杞原本是指望魯炅來帶著自己飛的。借著這一戰的戰功,他就能穩穩壓住顏真卿一頭!
所以,他已經想好了說辭,無論魯炅提什麼要求,要錢要糧要兵都行!
但你踏馬怎麼能事到臨頭說不行呢!
“魯將軍,這這,這你叫本官回襄陽以後怎麼跟陛下說呢?”
盧杞如同熱鍋螞蟻一般,急得團團轉。
“陛下可是對你寄予厚望啊,你說你不能打,你如何不能打呢?”
盧杞差點說漏嘴,把“陛下”說成“盧某”。
“盧侍郎,魯某隻是實話實說。真要打了敗仗,那才是愧對國家啊。
陛下若是對魯某不滿,將魯某調回襄陽即可。”
魯炅是個實在是,對著盧杞抱拳行禮,也不想再解釋了。
“唉!完了完了,這回全完了!”
盧杞抱頭哀嚎,那模樣看著如同一隻土撥鼠,十分滑稽。
“那個,末將還有軍務在身,就不打擾盧侍郎了。”
魯炅看到盧杞一副衰樣,他自己也感覺很尷尬,於是告罪了一句就訕訕退下。
等魯炅走後,盧杞這才冷靜了下來。
現在這個情況,鄱陽這邊已經成為一個燙手山芋,要早點脫身才是。隻不過,要如何名正言順的脫身呢?
盧杞眼珠一轉,想到了一條毒計!
……
“諸位,如今西南不穩,鄱陽湖之戰迫在眉睫,該如何應對為好?”
汴州府衙書房內,方重勇大馬金刀的坐在軟墊上,環視屋內眾人詢問道。
郝廷玉將緊急軍情送來以後,方重勇便將嚴莊、李筌、劉晏、車光倩、張通儒、元載等人一起叫到這裡,商議應對之策。
方重勇在一眾親信之中威望崇高,深受信任,不是沒道理的。
他有事就叫手下人一起商議,讓這些人有“主宰軍務政務”的參與感,這種行使權力的滋味,千金不換。
說白了,大家都喜歡跟隨聽得進勸的老大一起混。
“官家,現在穩定河北要緊,實在是抽調不出兵馬去支援淮西了。”
嚴莊沉聲說道。
聽到這話,眾人皆是眉頭緊皺。
現在李光弼的駐地,還不是鄱陽,而是鄱陽以北,有相當距離的江州潯陽,此地在鄱陽湖的長江入口處,戰略地位十分重要。
一旦鄱陽湖之戰失敗,潯陽也守不住,到時候連鎖反應很可怕的。
如果方重勇看到了李璬給魯炅發的聖旨,就會感慨“英雄所見略同”。這一戰極具戰略價值,若是荊襄軍失敗,有可能一路潰退到洞庭湖!
到時候,汴州朝廷的兵馬在洞庭湖編練水軍,下一戰交手的位置,說不好就是江陵了!
江陵都拿下來了,襄陽還會遠麼?
“這一戰不能不打,而且是越早越好。李光弼麾下的水軍是當初汴州水軍的老底子,也是為了不讓他在淮西一家獨大,將其本部人馬調換了回來。
荊襄水軍估計是剛剛開始編練,越是拖時間,那邊的人馬就越是精銳,仗就越是不好打。”
李筌搖搖頭,不同意嚴莊的看法。
當初為了製衡李光弼,也是為了試探對方的忠誠,方重勇以“南方騎兵難以施展”為由,將早已成軍且多有戰功的汴州水軍,與李光弼麾下的精銳騎兵互換編製互換人馬。
表麵上看,這次調動很公平,在戰鬥力上誰也不吃虧。實際上,則是將李光弼和他的嫡係人馬分割開了。
李光弼如果接受,那就納入到了汴州朝廷的體係內,享受同樣的後勤保障。如果他拒絕,方重勇會立刻帶兵平叛,討伐李光弼!
多番考量,李光弼還是接受了調動,然後順其自然的去淮西赴任了。應該說方重勇的考量也不全是權術。
到了鄱陽湖這樣的地方,騎兵完全沒什麼用啊,遠不如水軍好使。
“官家,末將也認為,越早打越好。但此戰恐怕難以打到洞庭湖,估計占據豫章就到頂了。
而且我們也確實抽調不出大量兵馬去南方掠地。如今的江南土改也在進行之中,隨時需要兵馬彈壓,實在是不適合在荊襄之地大打出手。”
車光倩也勸說道。
“這麼說來,是讓李光弼獨自應對咯?”
方重勇總算是回過味來了,其實嚴莊和其他人說的都是一個意思。
這一戰,打是要打的,增援那是不可能的,更不能維持長期戰爭。
隻能玩快打快收。
河北三年免稅期,把該乾的改革都乾完。騰出手以後,自然可以沿著鄱陽湖和洞庭湖之間的水道,西進洞庭湖,再北上荊襄。
“如此,那就給李光弼下軍令吧,讓他一戰定乾坤,拿下豫章再說。”
看到眾人都是默默點頭,方重勇很是果斷的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