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感歎道:“是呀,大漢日新月異,稍有不慎就會被甩掉,這火車,蒸汽輪船出來,天下的格局要發生改變了。”
大漢曆十二年九月三日,長安城,趙裡。
此時已經快到秋收,趙裡的農田當中風吹麥浪,發出嘩嘩的聲音,回到趙裡的胡亥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金色的美好。
“胡亥,你回來了!”一個趙裡的村民看到胡亥三人驚喜道。
“胡亥回來了!”四周的村民紛紛大叫。
趙裡的鄉親人的熱情,倒是讓胡亥有幾分無顏見江東父老的意思。
倒是柱子對這樣的氣氛非常高興,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趙裡就是他的家。
而後他奇怪問道:“你們怎麼不去紡織廠做事情,反而一個個坐在田邊。”
村民聽到這話歎口氣道:“紡織廠都倒了,哪裡還有事情可以做。”
“胡亥的事情,我們也聽說了,上蒼總是要這樣捉弄人呐,不放過我們,也沒放過胡亥。”
跟著胡亥吃飯的戚鄉青壯已經提前一步回鄉了,他們也帶來胡亥錢莊破產倒閉的消息,這讓趙裡的村民唏噓不已,自己村好不容易出了一個能人,還可以帶來自己的子嗣發達,卻沒有想到倒在這波經濟危機之下。
“胡亥,回來就好,沒有錢莊不要緊,你在趙裡的百畝田地,為兄還給你留著,我們就安安心心種地。”這個時候扶蘇走過來道。
胡亥笑道:“兄長,小弟又沒有賠光身家,這田還是交給兄長吧。”
趕過來的江濤聽到這話喜道:“常言道船爛還有三分釘,某就知道你胡亥沒有那麼容易被打倒的。”
亭長王文帶著期待道:“胡亥,伱是行商的老手了,現在紡織作坊也停了,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雖然趙裡的百姓種田也餓不死,但他們已經習慣了手工業帶來的利潤,再讓他們接受一年隻賺3000的生活,趙裡的百姓是很難接受收入如此下降,而現在胡亥就成為了他們唯一翻身的希望了。
但胡亥卻歎口氣道:“現在紡織業的競爭壓力越來越大了,一台紡紗車,紡織機的價格高達幾萬錢,已經不是我等小民可以弄的起的,強行再開紡織廠,那就要承擔巨大的風險。”
通過這次經濟危機胡亥終於明白什麼叫產能過剩,也終於理解兩年前漢帝教他的單位商品勞動時間,趙裡這種小作坊是競爭不過長安城的那些大作坊的,這波經濟危機鄉裡的作坊幾乎全部倒了。
江濤不甘心道:“那我等就隻能受窮?”
有上百畝土地,肯定餓不死人,但三千錢的收入在長安城卻算不得高,趙裡的村民花費也不低,彆的不說就一個中學一年就要5000錢,隻種地的話,這個學費就很難拿,再要出現一個意外,有個頭疼腦熱,一家人又得再次反貧。
王文也不甘心道:“我們好不容易才有現在的生活,難道又要回去了。”
胡亥想了想道:“村裡不管想做任何事情,總要過了這段時間再說。等經濟危機結束某再想辦法。”
裡長江濤喜道:“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而後村民們就熱熱鬨鬨的把胡亥帶回趙裡。
大漢曆十二年十月二日。
又到一年一度的上計,賢者會和諸侯大會的時間,大漢的太守,賢者和諸侯紛紛趕往長安城。
三川郡陳小刀站在長安城之外感慨萬千,今年的大漢尤其難熬,他三川郡在這波經濟危機的打擊下,稅收直接倒退回三年前,大漢開國以來還是第一次有如此差的成績,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走進這長安城呢。
“陳銳,你在這裡看什麼?”一個聲音忽然從他身後傳出。
陳銳這才看出來人是海關令曹性。
他不由得苦笑道:“今年無顏見天子,長安城某都不知道該不該走進去。”
曹性明白他的意思,灑脫笑道:“哪有你想的這麼嚴重,放開心,天塌不下來,我們過了這一關,後麵會越來越好。”
陳銳搖頭道:“您是不知道今年三川郡稅收之差,前所未有,要不是後麵朝廷給了一個翻修洛陽城工程,某都不敢想象今年該如何度過。”
今年三川郡的政績全靠朝廷的工程養著,前兩年一直難以執行下去的移民政策,今年倒好辦了,整個三川郡有三萬百姓卻南方屯墾,單看移民政策,不少漢吏都能算是優,但其他成績一塌糊塗。洛陽城的人口少了近10萬,以前頭痛的人口問題,安置問題一下子全解決了,但卻不是以陳銳想看到的方式解決。
曹性卻笑道:“哪有長盛不衰的事情,今日的後退是為了明日的前進,等你洛陽新城建設好,稅收會重新漲回來的。而且這是左手倒右手這又怎麼能算是損失。”
陳銳無言以對了,這次經濟危機地方郡縣控製的作坊損失慘重,但朝廷少府卻因為準備好,沒有損失不說,還在危機其中大肆吞並優質作坊,所以曹性才說這是左手倒右手。
但他們虧慘了,小金庫都沒了,以後想做政績都,隻能在賢者會求朝廷通過。
在這次危機當中,大漢朝廷權利和威望得到全麵提升,對地方的掌控也變得更牢固。
這不是陳銳這些太守們願意接受的事情,朝廷管的嚴,什麼事情都按部就辦,他們如何出成績?
但有什麼辦法,誰讓他們不願意聽天子的命令,再苦的後果也能自己承擔。
大漢曆十二年十月十日,長安城,建章宮。
大漢各地郡守紛紛齊聚於此。
“大鐵錘,你這次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都是自己人,你把價格戰打到成本線以下,是不是想讓大家夥都沒有飯吃。”
九卿之一的少府令陳錘剛剛進來,就受到了所有的太守口誅筆伐,不怪他們如此生氣,連兄弟顏麵都不顧,實在是他們覺得陳錘做的太過分。
危機爆發之後,本來大家的日子就不好過,他們用儘辦法想要保住手下的那些紡織作坊。
結果少府毫不留情地挑起價格戰,直接把布匹的價格打到他們成本線以下,這已經不是在做買賣了,而是在砸鍋了。
紡織市場本就萎靡,少府這樣一砸鍋直接就崩盤,等他們反應過來要搶市場的時候,危機已經到了最深的時刻,想逃都逃不出去了,現在都有不少人認為,這場經濟危機就是因為少府砸鍋弄出來的。
即便現在大漢已經走出了最危急的時刻,但紡織業的行情依舊沒有好轉,麻布的價格依舊跌了三分之一,還處於成本線以下,他們生產一匹布就要虧幾十錢,導致他們不得不把紡織作坊交給朝廷來處置。
陳錘也跟著叫道:“你們還有臉說這些,天子和我們少府都讓你們控製產能了,跟你們說了產能過剩,產能過剩,再繼續擴張紡織業隻能大家都沒飯吃,但朝廷叫了一年時間,你們有誰聽。要是當初你們聽了朝廷話,不要盲目擴張產能,哪裡會有這場危機。”
“現在還在這裡怪某,某還在怪你們,誰給你們的權利讓你們設卡攔路,朝廷讓你們去地方當太守,你們還真以為是自己是諸侯了,還敢私自設關卡,你們這是想自立為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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