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農業錢莊總店。
“掌櫃大好事,掌櫃大好事!”胡亥一進來就大喊大叫道。
宋襄聽到這聲音皺著眉頭出來道:“什麼好事?”
胡亥道:“某接到大單,某的兄長在趙裡是夫子,在鄉裡威望甚高,他已經說服趙裡的百姓貸款購買十幾頭耕牛,鐵器農具,貸款額度達到幾十萬錢,而且趙裡的亭長還想借我們農業錢莊的錢來修水渠。”
“修水渠?咳咳,你們這裡民風就這樣淳樸嗎?
他們知不知道修個水渠的花費有多大?當年大秦集全國之力也不過修建了一條鄭國渠而已。”
胡亥馬上說道:“沒有那麼大,就修一條十幾裡長的小水渠。能覆蓋住趙裡上幾萬畝土地就可以。”
“十幾裡?”宋襄覺得這個生意可以做。
而後胡亥小聲說道:“掌櫃,某覺得這是個千金市馬骨的好機會,您想想看,普通農戶購買幾十錢的鐮刀,幾百錢的農具,我們要貸多少款?才能把這兩億錢全部貸出去。
但要是修這種小水渠的話,一個村裡怎麼也得花費上百萬錢?隻要有上百個這樣的村裡我們的貸款不就成啦。我們農業錢莊就應該以趙裡為馬骨,把這小水渠給弄好,轟動整個關中,到時候就不用擔心農戶貸款的問題了,而我們農業錢莊也可以打出長安城了。”
宋襄眼前一亮道:“胡亥你是個人才啊,連千金市馬骨的典故都知道,這事情就交給你全權負責啦,有什麼困難都可以上報,我們農業錢莊全力支持伱。”
胡亥道:“我們農業錢莊提供錢,趙裡可以提供幾百青壯,現在最缺的就是一個懂修水利的人。”
宋襄道:“這好解決,一個小水渠而已,某去聯係水利學院找一個夫子去幫忙。”
大漢三年十一月六日。
在宋襄的幫助下,水利學院夫子李裕,跟著胡亥來到了趙裡。
胡亥他們一過來,所有的村民都激動的圍上去了,村裡要修水渠的消息已經傳遍,所有的村民都極其興奮。
這裡是關中,鄭國渠距離他們村裡連50裡都沒超過,村裡不少的老人都曾經修過鄭國渠,也知道鄭國渠修成之後帶來的超級豐收。
當年六石四鬥的畝產震動了整個關中,很多人都對當年的豐收記憶深刻,水渠對關中的百姓而言是豐收的象征。現在他們村裡居然也要修水渠了,村民們激動的心情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胡亥看著圍上了來的村民不耐煩道:“你們又不懂修水渠,圍上來乾什麼,這不是影響人家水利夫子的工作,快快快,該乾嘛乾嘛,不要圍在這裡。”
村民們被這樣轟,也不惱火而是一個個離開,隻留下了夫子扶蘇,裡長江濤,亭長王文三人。
李裕看到三人笑道:“沒想到你們村的人挺有遠見的居然還會想到修水渠。”
扶蘇拱手行禮道:“趙扶蘇見過兄台,不知兄台大名?”
“在下李裕,見過各位,家祖是蜀中李冰,因為家族擅長修水利,被天子請到了關中,現在為水利學院的夫子。”
扶蘇道:“原來是李太守的後人,難怪會得到天子的重用。”
“不知道我們趙裡修灌溉全村裡的水渠花費是多少?”
李裕看了四周的地形道:“你們這裡地形平坦,又靠近渭水,不缺乏水源,隻修建一個小水渠的話,花費不大,最近墨家弄了一個新式的風車,可以通過機械抽水的方式,把河堤的水越過大堤抽到農田當中。再用上磚頭水泥來修建水渠,隻算材料費用的話,百萬錢左右,可以減少一條灌溉全村的水渠。”
為了解決農業灌溉的問題,徐凡想到了後世的風車和承壓井技術。
承壓井利用大氣壓原理把水抽上來,但這樣要用人力不斷的壓水非常不方便,徐凡又想到了風車作為動力源,兩者一結合就可以源源不斷地把河水抽到田地當中,
甚至在沒有河流的地方隻要打下了水井,再建個風車也能把地下水抽上來,對這個時代而言可謂是增產神器,隻要找準水脈,即便是山地也可以豐收。
扶蘇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大喜,而後扶蘇道:“我趙裡的水渠就拜托李夫子了,事成之後我趙裡願意1萬錢作為李夫子的報酬。”
李裕笑道:“不用了,農業錢莊已經付過報酬了,一事不二酬。各位可以乾自己的事,某在趙裡觀察你這裡的地形,好設計合適的水渠方位。”
扶蘇明白,這是專業的事情,他們待在這裡也不懂,反而會打擾到李裕。
於是四人就離開了這裡。
裡長江濤看著李裕還是有點擔心道:“我們這就借了上百萬錢?還不上該怎麼辦?我等不會賣兒賣女吧。”
裡長江濤年紀大了,對這樣冒風險的事情總是有些擔憂的。
胡亥笑道:“這個是天子的產業,裡長您擔心什麼,擔心天子讓你賣兒賣女。不可能的,我們趙裡上萬畝土地,每年打下來的糧食也有值幾百萬錢,哪裡用擔心還不起。”
裡長江濤:“天災人禍的事,誰說的準?今年關中大豐收了,誰知道明年老天爺會不會發脾氣,來了一個旱災絕產,到時候我們收的糧食連自己都吃不飽,哪裡還有錢去還這些貸款?”
胡亥好笑道:“裡長,正是因為老天爺會發脾氣,我們才更要建水渠啊,隻有我們水渠建設好了,即便老天爺他發脾氣,我們也不缺水澆灌莊家,糧食也不會減產。
就像鄭國渠一樣,以前動不動老天發脾氣,當地的百姓自己都養不活自己。但鄭國渠建成之後,你看看不管是水災,旱災哪裡田地都是豐收的,關中都沒有凶年了,修建水渠就是最好對付老天爺的方法。”
這次連扶蘇都幫助胡亥道:“裡長,我這個弟弟雖然不靠譜,但他今天這說話有道理的。修水渠才是解決天災最好的方法。”
亭長王文道:“這筆錢雖然多,但我們最多明年咬咬牙多賣點糧食,以後的幾年辛苦一點,多出幾份力氣,總是可以還上的。
但水渠建設好之後,我們就給子孫後代留下了一筆寶貴的財富了,有這條水渠,我們趙裡會越來越富饒的。”
胡亥笑道:“說的沒錯。”
而後他用手指向村口附近三三兩兩閒聊的人道:“某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你們好,現在關中到處都缺人手,少府的農具工廠在招人,鋼鐵廠在招人,煤炭場,礦石場,甚至還有很多家具作坊,馬車作坊都在招人,工人的月俸越來越高,你們情願坐在村裡閒聊胡侃,也不願意到長安城去打工。村裡這幾百號青壯,去這些作坊去打工,一個月也能賺個十幾萬錢,幾個月下來這百萬錢不就還上了。”
裡長江濤震驚道:“長安城的作坊真這麼賺錢?但朝廷不讓我們亂走,而且出了村裡,誰知道外麵的人會如何欺負我們農戶。”
大秦以前對戶籍看管的是極其嚴的,甚至不允許村民隨意出走。
胡亥嘲諷道:“您說的都是老黃曆了,現在誰還有人限製大家進出?您看我時不時就跑到長安城去,有人管過嗎?”
“現在是新的朝廷,新的世界,您老的觀念要變的,不然的話即便有好事情,你們也抓不住。”
胡亥沒好氣道:“你們願意吃苦就去挖礦,包吃住不說,每個月還能賺1200錢的俸祿。”
“這麼賺錢?”裡長江濤的三觀碎裂了,按照糧食價格來算一個月就能賺13石麥子,一年下來就可以賺160石的糧食,相當於關中150畝以上的糧食產能,這個俸祿足夠養活一家五口人,而且還能過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