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百貨的兒子李希望?
他和五福鐵礦案有關嗎?
聽崔向東對付海音厲聲說出這個名字後,謝斌等人全都愣住,下意識的對望。
唯獨付海音——
在一呆之後,雙眼瞳孔就驟然猛縮!
滿臉的怒氣,也被恐懼所代替,慌忙低頭。
低頭?
崔向東忽然抬手,一把掐住了付海音的腮幫子,迫使她猛地抬頭。
這種行為——
在場的諸位,那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就連因“愛莫過於心死”的沈沛真,木然的眸子裡,都閃過震驚。
唯獨那條小嬌憨,慢悠悠的拿出個棒棒糖,剝開後放在了嘴裡。
左頰鼓起就像吃鬆果的小鬆鼠那樣,轉身衝路對麵的一輛車子,揮了揮手。
“付海音!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一個問題。”
崔向東死死盯著付海音的眼睛,咬字特清楚的問:“最近四年來,你午夜夢回時!有沒有看到那個死時才16歲的男孩子,在天花板上俯視著你,嚎哭著咒罵你?”
付海音臉色蒼白,豐腴的身軀,無法控製的顫抖。
聽聽的左腳足稍稍抬起——
一旦發現付海音有什麼危險動作,聽聽的左腳就會抬起,右手從綁在左腿上的槍套中,拔槍射擊!
絕不能再讓崔向東,親自斃掉某個人。
這是韋烈給聽聽下的嚴令。
“你得有多麼的殘忍,多麼的喪良心!才為了幫薛純良掩蓋滔天的罪行,更為了往上爬,就悍然終結了一個16歲男孩子的生命?”
“16歲啊!他還沒有成年。”
“從現有的法律角度來說,十八歲以下,是不可以死刑的。”
“他卻在你手裡認罪,破例被推上了刑場!”
崔向東俯視著比他矮一頭的付海音,獰笑:“付海音,你來告訴我!就你這種助紂為虐、踩著無辜群眾屍骸,博得美名和高位的畜生!都能混進本案的調查組,擔任副組長的要職!那麼,這個調查組裡的其他人,能乾淨到哪兒去?說你們是歪瓜裂棗,都是對你們客氣。”
付海音——
謝斌等人——
“付海音,你還我兒子的命來啊。”
有淒厲嘶啞的哀嚎聲,悍然在黃樓院門口響起。
是李百貨兩口子。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十多個在訴狀上簽名作證(證明李希望的屍體拉回去後,遍體鱗傷)的群眾,也紛紛像從地底下冒出來那樣,簇擁在了李百貨兩口子的身邊。
他們是怎麼從偏僻農村,跑來了市區?
誰知道呢!
反正昨晚去過李百貨家、現在和很多群眾一起圍過來的玄霞女士,對此一無所知。
李百貨兩口子跪在了地上,不住地哭嚎。
聲音沙啞,卻沒有淚。
他們的眼淚,在過去的四年內,已經哭乾了。
“你以為薛純良敢不說出,他給周永貴打過電話的事?”
“你以為,我會查不出你受周永貴的暗中命令,以紡織廠女工被害一案為借口,要抹掉李希望的真正用意?”
“還不是因為李希望,在三號礦井塌陷的當晚,在鐵礦值班室的門外,聽到了不該聽的?”
“你以為,我不會連夜調閱隔壁市的案宗?我查不出紡織廠女工被害的真正凶手,在那邊落網後的口供?”
“今天,我為什麼遲到?”
“是因為我在等隔壁市的同誌,帶著卷宗過來。”
“今天淩晨一點時,我就決定要在今天的黃樓院門口,當場辦了你!”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在搞清楚一切後!不會徹查究竟是誰,把你運作進工作組內,擔任副組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