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流星地趕到頂層會議室,雖然很急,還是克製著抬手敲了敲門。
“咳咳……”
裡麵傳出一陣劇烈的咳嗽,過了會兒,蒼老的聲音才響起:“進來。”
會議室裡隻有鄒應明一人,桌子上還七八杯喝剩的茶水,秘書和助理正在收拾。
“怎麼了這是,聽小景說,你急著要見我,連家都不回了?”老人拄著手杖,用手帕擦去嘴角的水漬,打趣道。
“家主,很緊急也很重要,能不能……”
鄒應明擺擺手,會議室裡的人都退了出去,副經理最後一個離開,反手帶上門。
“好了,說吧。”
吳世宗咽了咽唾液,艱澀道:“用活人做實驗的事,您知情嗎?或者說,是經過您允許的嗎?”
“什麼意思?”鄒應明抬起眼,渾濁的眸子裡透出一絲晦暗不明的光。
“我按您的要求去送貨,在那裡,我看見管道裡掉出來好幾個垃圾袋,他們說是當地的動物,可……可……”由於急迫,吳世宗顯得有些語無倫次,他抖著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紅繩,“這是小孩子佩戴的東西,卻在那個袋子裡,他們殺了他,他們用小孩子來……”
“世宗,冷靜點……”
“您讓我怎麼冷靜!之前我就不讚成您參與那種項目,現在居然拿人命在做!家主,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這種喪儘天良、草芥人命的事……”
“吳世宗!”
這一聲低吼,令中年人瞪大眼,張著嘴巴沒敢再吭聲。
會議室內恢複了安靜,鄒應明淡聲道:“還記得,你當年在南邊的時候嗎?”
“……記得。”
“當時你才十九歲,跟在那幫子人後頭,什麼場麵沒見過,怎麼今天……這麼衝動?先不談這件事是不是真的,你有沒有想過,這麼沒頭沒腦地一通囔囔,回頭被有心人士聽了去,公司上下再加以渲染,後果有多麼不堪設想,對鄒氏的影響,有多大多惡劣?鄒氏如果倒了,將會有成千上萬的人沒飯吃,同樣的草芥人命。”
“家主,我……”
鄒應明長歎口氣:“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你現在不再是孤家寡人,心裡有了牽絆和掛念,就變得更加柔軟,這是好事,但你不能因此,喪失了理智。”
“那您的意思是,這事……和您無關?”吳世宗上前一步,神情緊張又激動。
“我問你,你親眼看到那袋子裡,有屍體或者疑似屍體的東西嗎?”
“這……當時天很黑,四周沒什麼光,我剛想看清楚,就來了人,我不想打草驚蛇,所以……”
“既然沒看清,你怎麼能憑一截繩子,來斷定呢?”鄒應明不緊不慢地分析道,“紅繩的主人,可能是喪生於野獸腹中,也可能是僅僅丟失了東西,被無意中吞掉而已……”
吳世宗呆住了。
想到剛剛自己的行徑,臊得老臉通紅,恨不得當場撞暈過去。
“家主,我……我……”他支支吾吾著,雙腿一彎,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您罰我吧!什麼懲罰,我都願意接受!”
“先不要急,這件事,我會再派人去仔細的查一查,要是真的是你誤會了,到時候,再罰也不遲。”
“嗯!”
吳世宗心服口服,踏著輕快地步伐,離開公司,回家看老婆去了。
最高層的落地窗前,鄒應明拄著手杖,目送著他的身影遠去。
直至看不見了,垂下眼皮,撥通了一個號碼。
“同樣的錯誤,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否則,我將切斷一切聯係,並親手送你們進監獄!”
話筒裡立刻傳出一係列慌張的保證及宣誓。
鄒應明沒興趣聽下去,打斷道:“實驗到底進行哪一步了?”
得到回答後,緊皺的眉頭微微放鬆:“嗯,下一批貨,我會儘快送過去,不過,記得轉告黃頌,彆忘了我們之間約定的期限。”
掛掉電話,他捂住嘴又是一陣劇烈地咳嗽。
拿開手帕時,雪白之上,一片鮮紅。
“咳……”老人咧開嘴,揚起一抹陰鬱的笑,“看來,時間不多了啊。”
晚六點,某餐廳。
“哇,好可愛……”
“用詞錯誤,是帥氣!”
“不不不,我認為是漂亮!”年輕的女律師托起腮,兩眼冒心心,“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男孩子,媽媽已經夠好看了,兒子簡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嚶,可惜了,姐姐比你大太多歲,這輩子是沒希望了。”
“好啦小筱,彆把人家孩子給嚇著了。”
鄒林臻搖搖頭:“沒關係的,謝謝姐姐們的誇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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