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丈高空。
一片白雲飛速掠過,朝灌江口方向而去,雲上有兩道灰頭土臉、滿身狼藉的身影。
正是經曆多次挑刺驗收,剛完成餘杭修橋鋪路工程的哮天犬與張伯時。
二者皆表情麻木,雙目無神,好似經曆了某種慘無人道的折磨。
嘔——
突兀間,化作瘦長黑袍青年的哮天犬似乎想到什麼,彎腰撫胸麵露痛苦之色,張口發出一道乾嘔聲。
張伯時瞥了眼乾嘔狀的哮天犬,悶聲道:“不就吃了口狗肉包子,都過去這麼多天了,至於嘛。”
“你說得倒輕巧,那可是狗肉包子,我的小狗狗…可惡的蛇精跟龍女!”
哮天犬揉搓胸口,沒好氣瞪了眼張伯時,義憤填膺道。
頓了頓,他又氣不過道:“你們給本犬等著,早晚有一天,我要…”
話說到一半,哮天犬似乎想到什麼,目露忌憚看了眼身後餘杭方向,沒再說下去。
旋即,哮天犬目光望向張伯時,忍不住抱怨道:“張老三都怪你,早前我一直在給你暗示,你卻偏要對那蛇精出手,結果弄得你我落個如此下場。”
張伯時聞言氣得不輕,回懟道:“怪我?若非救你我會遭此欺辱?”
“還不是你貪功冒進,想在二爺麵前表現表現,靠近白府盯梢被人當場逮住。”
哮天犬梗著脖子不服氣道:“逮住又如何?我隻是盯梢又沒動手,她們顧忌主人頂多關我幾日,也不敢拿我怎樣。”
“反倒是你對截教弟子出手,被那狠婆…碧霄娘娘當場逮住。”
張伯時自顧自拍打身上塵土,頭也不抬陰陽怪氣道:“啊對對對,她們頂多牽你去狗肉攤轉悠,還怕你餓著給你喂狗肉餡包子。”
聽到狗肉餡包子,哮天犬腹內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彎腰乾嘔。
“張老三!你特麼…”
見哮天犬口吐芬芳,憋屈多日的張伯時亦忍不住心中不忿,加重火力陰陽道:
“不就吃了口狗肉餡包子,瞧把你治的,早些年俺們梅山六兄弟沒跟二爺時,就經常吃狗肉,那味道簡直絕了…”
“若非顧忌你,俺們梅山六兄弟在真君神廟定然會經常圍在一起吃狗肉…”
“張!老!三!”哮天犬氣得直哆嗦,瞪大狗眼盯著張伯時。
“你們…你們…難怪我化作原形之時,總感覺你們幾個看我的眼神不對勁,還老盯著我後腿看…”
如此這般。
壓抑多日的一人一狗因責任推脫,在雲頭爆發了一場極為激烈的爭端。
和睦相處兩千餘年的一人一狗甚是默契的火力全開,各種數落對方的過錯,用以發泄心底憤悶。
沒辦法,這段日子過得實在憋屈,往事不堪回首…
此刻若不宣泄一二,日後恐怕會落個道心不穩。
與此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