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今日不能尋機會出府去替小姐做事,那麼她娘多半落不了好。
小琴咬緊牙關,“噗通”一聲跪得乾脆利落,磕頭道“請小姐吩咐——”
餘齡齡滿意地笑了。
……
翌日清晨。
尚聽禮帶著兩個丫頭出門,去了義忠侯府。
昨日去給餘齡齡添妝時,餘敬曾說過,希望她能早點過府,權當替餘齡齡撐一撐場麵。
她想著,撐場麵也不是不行,如果能氣到某些人的話。
柯信沒有跟她一道過去,他說晚些時候,等開席時辰到,他再過去吃席。
尚聽禮自然是沒有意見。
仁親王府的馬車停在了義忠侯府大門外,尚聽禮從車上走下來,瞧著鋪紅掛新的大門口,有幾分說不出的感受。
許是知道她會早些過來,餘敬又一次領著全家人出來迎接。
尚聽禮知道,其實迎接的並不是她。隻是可惜了,注定是要讓她那舅舅失望的。
她走到餘敬跟前,他還在往她身後張望。
尚聽禮不由好笑“舅舅,世子他有事,晚些時候過來吃席。”
餘敬臉上的笑容果然消散不少,冷淡地點點頭“那聽姐兒便先去看看你齡齡表姐吧,你蘭兮表姐也到了。”
尚聽禮頷首“成。”
餘敬這次倒沒有拂袖而去,今日人多眼雜,若是叫人瞧見,指不定要被小人參一本不敬宗室。
直到將尚聽禮迎到了院裡,他才找借口去了書房。
“聽姐兒隨我來。”
潘亞瑩把人帶到了正堂。
喝過義忠侯府的下人斟的茶,尚聽禮笑吟吟地看著潘亞瑩,說道“不知舅母要與我說些什麼體己話?”
潘亞瑩沉著一張臉看她“聽姐兒,上回舅母說要送你兩個伶俐丫頭一事,你是不是與王妃和盤托出了?”
尚聽禮微怔。
她是記得,她當時沒同母妃說過,畢竟茲事體大。不過聽舅母這語氣,是來秋後算賬還是怎的?
潘亞瑩訓斥般說道“聽姐兒你這麼做可不厚道,這不是要害你舅家嗎?”
這麼一大口黑鍋就往她腦門上扣,尚聽禮可背不動,她展唇道“舅母您最是厚道,可您敢在孝期往世子房裡插人呢。要說厚道,那我自然不及您了。”
她指了指天,繼而指了指地,意有所指道“舅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
潘亞瑩擰眉“我當時不是說了嗎?那是讓你帶回去伺候你的。”
尚聽禮道“我也說了,我不需要。”
“……”
兩人對視間,誰也不讓誰。氣氛一時有些凝滯,大紅囍字仿佛不似方才喜慶。
潘亞瑩移開目光,不鹹不淡地開口“聽姐兒,你需得記得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是,舅母。”
尚聽禮站起身來。
“不過我覺得這句話更應該我對您說。”
潘亞瑩瞪向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尚聽禮笑而不答,說道“今日乃是齡齡表姐的大喜日子,我該去給她祝賀了。”
她轉身出了正堂。
“嗬——”
潘亞瑩冷冷一笑“難怪蘭姐兒總沉不住氣,倒算這死丫頭有幾分本事。”
“夫人消消氣,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罷了。”她身後的嬤嬤安慰,“表小姐這般張揚,遲早有人教她懂事的,您莫要氣著了自個兒。”
……
尚聽禮自是不知自己將潘亞瑩氣了個半死,若是知曉,也隻會覺得暢快。
她徑直去往餘齡齡的院子。
路上恰好與餘蘭兮碰上,餘蘭兮想嘴她兩句,被她無視掉,又成功氣到了餘蘭兮。
短短半盞茶的時間,她先後將這對母女氣得跳腳。
半刻鐘後,尚聽禮進了餘齡齡的院子。
“聽禮表妹怎來得這樣早?”餘齡齡一見到她,心裡便不痛快。
尚聽禮隨意地坐下,打量了她一番。柳眉輕染,櫻唇微點,兩頰胭脂暈出嫵媚的嫣紅,額間畫著鈴蘭花花鈿,新娘子一身大紅喜服,無疑是美的。
“今日可是齡齡表姐的好日子,我怎能不早些過來?”
餘齡齡“……”
“其實我有事想要請教表姐。”
餘齡齡微微蹙眉“表妹但說無妨。”
“那我可就說了。”
尚聽禮盯著她道“表姐似乎對我對你見死不救一事頗有微詞?”
餘齡齡心頭一震“我不知你在說什麼。”
“騰、位、置。”
尚聽禮一字一頓,忽而笑了起來“不知表姐要給我騰何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