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海德一通怒罵之後,又深深吸了口氣,平靜道:
“指望那些蟲豸是不行了,帝國的百姓,凡世的人民,都掙紮在死亡線上亟待拯救。”
“所以我必須帶隊穿梭邊界,如果帝國軍團要阻止我的話.縱使無比遺憾,但即便兵戎相見也要過去。”
噫!這是要打跟帝國軍團打起來了?好好好!
威斯海德話音剛落,周遭看戲的永嵐騎士就來精神了,他們早就想跟帝國的精銳軍團較量較量了,秩序國度之間的戰力,除了天穹之國這位毋庸置疑的老大哥外,地上的國度之間還真沒有實戰來驗證。
不過令永嵐騎士們感到遺憾的是,被如此怒吼過後的亞麻色長發的帝國軍團長卻沒有展露敵意,反而眉眼柔和,一手撫胸,向威斯海德躬身道:
“在下明白了,我會將您的話語一字不落地傳遞到帝都,讓中央知曉您的意誌。”
帝國軍團長起身,又頓了頓,道:
“至於騎士遠征軍過界的事我不再阻攔,也會壓製住麾下的聲音,但在遠征軍抵達戰區之前,軍團都要派人隨行,抱歉,這是我所能做的最大限度的退步了,再低一些.就無法說服我自己。”
騎士王點點頭:“能這樣就很好了,完全可以接受。”
威斯海德依舊是開了預知掛,正是知曉衛戍永嵐邊境的最高指揮官是阿萊刻希亞,他才會表現得這麼激進。
至耀聖樹帝國的軍人都是很單純的,全都是為國效忠而生的。
這句話用來形容阿萊刻希亞再合適不過了——不是反諷!
【女武神】阿萊刻希亞作為紛爭年代少有的超越者,一直都在帝國各處疲於奔命,到處充當救火隊長,大大延緩了帝國的崩潰。
看似是攝政王一派的,但實際上,忠誠的隻有帝國。
威斯海德剛才說的,都是未來阿萊刻希亞自己的詞啊!可謂是把對方的心聲道出來了,怎麼可能不被認可。
“所以是打不起來了嗎?真是遺憾啊。”
梅菲斯見狀長歎一聲,用指頭點著嬌嫩的俏臉。
剛圍過來的永嵐騎士頓時興趣索然地散開,隻有一名獸耳娘還停留在原地。
於是威斯海德看向狼耳少女,道:
“彌瓦娜,你的族人有多少願意離開的?準備一下吧,我們要出發了。”
彌瓦娜頭頂的狼耳筆直豎起,拍著飽滿高聳的胸脯道:
“已經問過了,大部分都願意過來,隻要再過幾天時間,通過魔典完成初步轉職後就是合格的戰士了!”
之後的事就很簡單了,既然邊界沒有阻力,威斯海德很快便帶領著第一支遠征軍前鋒出發。
隊伍成分還算清晰,除了清輝近衛與獸人戰士外,全都是嵐之心的精銳騎士,騎士王的直轄部隊。
這支全副武裝的遠征軍在【不朽之壁】軍團的陪同和監視下,莊嚴肅穆地穿越帝國國境線。
這在過去幾乎是無法想象的,一座秩序國度的大軍在另一座秩序國度的領地上馳騁。
這當然引起了帝國軍團的強烈不滿與屈辱,好在阿萊刻希亞以人格擔保,主動撫平了將士們的情緒。
並且親自作為監督者上前,才讓這批遠征先鋒能夠順利通過。
“國度與國度之間的隔閡太深,信任無法輕鬆建立,等遠征軍展現自己的確在做純粹的義舉後,抵觸就沒那麼嚴重了。”
威斯海德騎在【死亡之爪】獅鷲上,對身旁的阿萊刻希亞說道。
軍團長淡淡應了一聲,她似乎在沉思些什麼,半晌才轉頭對威斯海德道:
“清輝公,我其實還有一件事想請教您。”
“請說。”
“我聽聞您在永嵐巡禮的事跡,展露出了何等強大的姿態,而您晉升傳奇也不過才是今年的事吧?”
“嗯,是這樣。”
阿萊刻希亞感慨道:“何等驚世駭俗的成長速度,您所展現出的實力已經遠遠超越尋常的傳奇天位了,去到了新的境界,凡世無敵。”
“無敵還不至於,早著呢。”
威斯海德真不覺得自己無敵。
沒錯,在正常情況下,他如今可以算是凡世最強之一,但僅僅是最強一點用都沒有,最多也就是單挑強度起來了。
他現在能夠比較輕鬆地擊敗三四名聯手的傳奇天位,若是像【黑騎士】烏瑟這種老牌強者,那恐怕隻能應付兩三名了,更多的就得考慮避其鋒芒。
連圍毆都應付不來,哪裡稱得上無敵呢?
更彆說凡世還遺留有天神遺澤這種東西,梅菲斯沾上一點就把他打至跪地,差點淪為星怒力。
不止是永嵐之國,其他國度照樣有類似的底牌,神祖對信徒們的饋贈幾乎沒有吝嗇的,隨便來個誰,隻要拿著神祖的賜福或聖器,就能把威斯海德打紅溫了。
神凡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一個飛升儀式,將量級徹徹底底地分割了開來。
飛升前和飛升後,根本無法比較,即便是最強的飛升者,在沒有正式登臨聖所的那刻,都是天神之下的螻蟻。
正是因為知道得最多,威斯海德才越能意識到自身的不足,保持相對謙遜的狀態。
阿萊刻希亞紫色的眼眸緊盯著威斯海德,道:
“您應當是放開了道途的限製吧?”
威斯海德聞言眼簾微垂,聲音小了許多:
“為什麼會這麼想?行走在沒有道途所照的超凡之路上,那是何等的凶險。”
“清輝公,請不要再裝傻了在神祖遠離凡塵後,我就有了這樣的感覺,脫離道途自由發展,原本都快停滯的力量又開始增長起來,超乎我的預料。”
阿萊刻希亞脫下自己的手套,露出被繃帶纏繞的手臂,說道:
“換言之,我也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