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焰之主】的領域反應在現實,便是將一整片空間都撕裂,呈現出破碎玻璃狀的裂紋。
這種異象平時實在難以遇見,在場的所有人都知曉清輝公與天神之影的戰鬥才能決定最終的勝負,因此在異象消失的第一時間,全都停下了攻勢,將注意力投放到領域褪去的空間。
誰贏了?
是他?不,是他!
隻見煙塵與火光散去之後,炎魔之王那俯身的符文重甲殘破不堪,黯淡無光的甲胄表麵連火焰都難以升騰,下半身更是被腰斬,儘管符文重甲隻是炎魔憑依之物,可那晦暗的火光,一看便知熾焰之主遭受到了怎樣嚴重的打擊。
威斯海德的狀態也不算太好,請晚禱上身使用【燃魂技藝】,效果要比自己強上數倍不止,代價也被晚禱承受大半,可即便是體現在肉體上的負擔,就讓他的身上出現了支離破碎的強者碎片,【律音符文】自不必多說,這種烈度的戰鬥中就是純純消耗品。
縱然如此,比起戰勝【枯敗之主】的那一次,威斯海德的形象無疑是好上許多的,這固然是因為借了晚禱的威風——但那不重要!反正在外人看來,就是他以一己之力將【熾焰之主】打至跪地的啊!
清輝公一腳踩在炎魔的胸甲上,居高臨下地俯視對方,淡淡道:
“遺憾哪,終究還是我略勝一籌。”
“咳咳.若不是之前被那個賤人擊傷,就憑你?就憑你!!”
熾焰之主先是為自己的敗亡找補,想說威斯海德勝之不武,靠著亞妮絲和絕熄之主的幫襯,才勉強戰勝自己。
可更多指摘的話到嘴邊,卻始終沒有說出去——倒不是覺得沒有必要,而是威斯海德擔心對方損壞自己的光輝形象,先下手為強,直接一刀捅穿炎魔核心。
“嗨呀!還敢嘴硬?!斷不可留,斷不可留!”
有了【枯敗之主】的經驗,吞噬【熾焰之主】的次級神性便是駕輕就熟的操作了,威斯海德將神性吸納進惡魔法脈,通過晚禱所種下的契約中樞,一點一滴地輸送神性抵達【絕熄之主】的心象空間,亟待晚禱煉化掉它們。
完成滅口之後,威斯海德望著【熾焰之主】崩解的形體,長歎一聲,將僅剩下的焰形大劍拾起,以此作為戰利品的標誌,高高舉起。
無需多說什麼,當威斯海德做出如此姿態後,迎接他的便是震耳欲聾的歡呼,如山崩,如海嘯。
還夾雜著一些令威斯海德聽了都難繃的吹噓。
“萬歲!”
“清輝公萬歲!!”
“惡魔在君上手下就好像路邊一條啊!”
“.”
殲滅了惡魔國度的正主,接下來的發展理所應當是順利接手熾焰之主所占據的所有湖中之城了,炎魔們因為君主的消亡也一起灰飛煙滅,而掙脫了惡魔扭曲的王庭子民,大部分都會清醒過來,唯有極少數已經入腦瘋狂的極端派還會負隅頑抗。
但這種抵抗無疑是非常可笑的,連正視的必要都沒有,彈指可滅的小醜罷了。
阿彌忒倫興致勃勃地上前說道:“我們可以去通知調律師隊伍了,讓大調律官他們重新修正【千律儀典】,彌合大合奏。”
威斯海德搖搖頭道:“不急,先將地盤都占據下來吧,這次的戰鬥還算順利,我還尚有餘力,沒必要讓調律師不顧一切地搶修,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這頭炎魔並非全盛狀態,祂之前也在跟彆的惡魔交手,還有惡魔在虎視眈眈呢。”
“嗯!這也是一個問題,得爭分奪秒了。”
簡單的休整過後,討伐軍立即繼續行軍,還有充分輜重與體力的部隊迅速組建起一支先遣軍團,開始搶起地盤來。
威斯海德在後軍悠哉悠哉地跟隨,在幾天之後,先遣部隊終於停下步伐,不是因為將【熾焰之主】的國度儘數接收完畢了,而是遭到了阻礙。
優爾妲裝作煞有其事的模樣,嚴肅道:
“兄長,您的擔心不幸應驗了。”
“有另外一支惡魔的追隨者長驅直入,先我們一步占據了好幾座湖中之城。”
“無恥至極!”
還沒等威斯海德發話,阿彌忒倫等王庭精靈們便炸毛了,怒罵道:
“趁著我們浴血奮戰之時,這惡魔竟然敢做出如此行徑!”
好似他們辛辛苦苦取得的戰果,平白給敵人做了嫁衣,渾然忘記了是誰將【熾焰之主】牽製和擊傷的。
唉?好像他們還真不知道,不過即便知道了,也不會有什麼撿便宜的感覺。
惡魔打惡魔,那就是狗咬狗啊!
反正都是敵人,惡魔就該一個不剩地驅逐出去,要不然呢?
等到王庭的大軍正式來到邊界後,所看到的是一座倚靠著高聳山脈與峽穀而建造的宏偉白玉宮殿。
被翠色林木與白色玉石所包裹的湖中之城依然插上了陌生的旗幟,那本該是律音之地的又一道中樞,地位跟普通的湖中之城不可相提並論。
“這裡是通往瑟拉裡斯的門戶,律音之地的邊關.”
這場對【熾焰之主】的攻伐之戰,有大半的戰果都應當是在這座堅城之上的,現在勝利的果實卻被卑鄙地竊取了!
“清輝公!接下來的攻伐目標,就請鎖定這膽大妄為的惡魔!將她的國度踏平,頭顱斬下!”
精靈武官們義憤填膺,紛紛向威斯海德提議道。
而威斯海德則望了望那麵旗幟,緩緩道:
“【貪宴之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