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秋曉屏歎了口氣。
她何嘗不知道，奴隸買賣是傷天害理的事情，但義軍所謀，是大業！是美好的未來！
眼前的些許肮臟，隻是為未來讓步罷了。
待解放雷霆城後，他們義軍，必將解放雷霆城所有奴隸！補償奴隸們這些年所受的苦難。
隻是大業未成，一切還需隱忍！與虎謀皮！
方羽眉頭皺起。
“如此說來，灰耀既給十大家族奴隸，也給你們情報來源，他這不是來頭都吃？你們不怕灰耀把你們賣了？”
秋曉屏微微搖頭。
“灰耀對我們義軍的情報，知道的不多。而且九耀存在多年，從來都隻是一個純粹的商人組織，從不參與任何勢力的爭鋒。也是這個奴隸組織為什麼能存在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被人覆滅的原因之一。”
“滄海桑田，世家輪換，唯有買賣，恒古不變。”
“絕對的中立，才能把生意做得長久。灰耀隻負責奴隸買賣，其他都是我們通過生意上的往來，對十大家族進行的推測。”
“況且我們也防著一手，就算灰耀真的出賣我們，也影響不大。”
義軍據點，散布全程，是全城百姓的支持為根基，哪怕被人供出，也隻是被斷一臂，遠沒有到傷及根本的地步。
秋曉屏說的很自信，但方羽卻是微微皺眉。
他不覺得這些奴隸組織的人有什麼信譽可言，都做這種傷天害理沒有下限的事了，還在乎信譽兩字？
不過他也沒有多說，隻是直接問道。
“既然義軍與灰耀有這麼多生意上的往來，那義軍應該知道，灰耀如今身在何處吧？”
被方羽問到這個問題，秋曉屏明顯遲疑了下，甚至朝完全在狀況外的許清奇看了一眼。
不過許清奇到底不是統帥，根本不明白秋曉屏看過來這一眼是什麼意思。
“刁老弟想知道，你就告訴他唄！”
秋曉屏歎了口氣。
既然統帥把此事交給許清奇處理了，那出了事，也是許清奇負責了，自己隻是奉命辦事。
“張家。之前和我們交易的時候，我們的人追蹤過他的行蹤，最終是回到了張家。但根據最新的調查，灰耀也可能是定居在安府。總之目前來看，不是張家就是安家。”
方羽眼前一亮。
“他長什麼樣？”
“披著鬥篷遮著麵，從未看過真容，而且……”
秋曉屏仔細回憶著，緩緩道“幾次碰麵時，聲音乃至體型都各不相同，可能是用器具偽裝的，也可能灰耀隻是一個代號，是被不同的人共同使用的。所以情報才有時灰耀是在安府，有時是在張府，又或者其他十大家族的府邸。”
方羽皺眉，若有所思。
不管如何，灰耀這邊，算是有了點眉目了。
張家，方羽從未去過，也沒打過交道，貿然過去，恐怕不妥。
若是能有個什麼身份，或者正當理由，拜訪一下張家，以自己這雙看透血條的眼睛，說不定一眼就能找到灰耀！
怎麼說也是當地奴隸生意的扛把子，血量超過八千總該有的吧？那不一眼就能找出來。
至於安府，那就方便很多了。
全恒和尚就是安府出來的，到時找個理由，和全恒和尚一起回趟安府，就可以乘機搜查灰耀下落了。
對了，全恒和尚之前不是說要丁惠替夜丹山治病嗎，正好可以……
方羽心中盤算起來，然後想到什麼，抬頭道。
“還有我讓你找的人，可有什麼消息？”
義軍和十大家族買了這麼多奴隸，說不定大哥就是在雷霆城被人買了下來，當然……也可能已經被人處理了……這是最糟糕的結果。
所以方羽此刻，既有點期待秋曉屏給出的結果，又有點擔心那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而在這時，秋曉屏已經開口了。
“我已經查過義軍這幾個月的買賣清單，並沒有你要找的那號人。至於十大家族的進購清單裡有沒有你要找的人，那就不清楚了。很多奴隸其實是沒有名號和編號的，甚至連出身地，都不會標記，有的隻有體型，健康狀況，有什麼特長等等身體情況的記錄。”
“不過我們義軍買了奴隸後，一是為了填充戰力，二是補充人員的不足，基本是當做自己人來培養的，所以會對奴隸進行詢問，然後記錄在案，因此每個奴隸都是有案牘記載的。”
“但十大家族那邊就不一定了，所以真要找人，還得你親自找灰耀問問了。”
方羽心中一動。
“那不知，能否讓義軍為我引薦一下，我想親自見見灰耀。”
“這個自然沒問題，不過伱可能要失望了，我之前就說過，灰耀可能不是一個人，甚至來和我們交易的，都可能不是灰耀本人。你哪怕見到人，可能也問不到什麼消息。”
不管如何，能見還是要見一麵的。
有這雙眼睛在，方羽能精準鎖定目標。
“還請秋大人安排一下！”
“我會安排的，不過有一點，需要先說好。交易期間，你絕對不能對灰耀出手！與灰耀的生意來往，關乎十大家族的情報來源，關乎義軍的未來，乃至當下的安危，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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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羽點頭“我懂得分寸。”
如果是真正的灰耀，那就直接拿下，問清楚大哥下落，大不了得罪兩邊，直接逃離雷霆城。
方羽正這麼想著呢，卻發現秋曉屏的目光，在死死的盯著自己，一臉誠懇的道。
“刁公子，此時非同小可，但我相信你！就此事我其實早和統帥有過爭執，但我依舊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方羽“……”
緩慢的點頭，方羽的思緒，多了幾分波動。
“好，此事等我消息就好，我會儘快安排。另外關於你們兩人的通緝令，以及行蹤，我們義軍的人已經開始運作，幫你們兩人掩蓋下來。愚地府短時間內是查不到你們頭上的。”
“不過以愚地府的能耐，這隻是治標不治本，最好，還是儘快把此事處理了。”
方羽一愣。
“處理？怎麼處理？”
“很簡單。”
秋曉屏微微一笑，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目前愚地府在追查你的也就兩個人。堂主今方在，以及沈沉水的弟子星雪漫。愚地府其他人並未參與其中。”
“我們可以做局，以你為餌，引兩人入局，甕中捉鱉，直接弄死這兩人！”
方羽看看八千血的秋曉屏。
再看看快九千血的許清奇，以及其餘兩人，不由露出思考之色。
講道理，這幾人聯合，配合自己，區區愚地府堂主，還是很有機會拿下的。
更彆提敵在明我在暗，具備先手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