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子魚還在思考,但思路已經逐漸清晰了。
此事,可行。
甚至……
“你帶隊,以碧家的名義去一趟博府,為他們伸出援助之手。相信他們是不會拒絕你的。”
碧座先是一愣,隨即立刻反應了過來,笑著低頭領命而去。
名為援助,實為監視,觀察。
而博府隻要還需要碧家的幫忙,就不得不接受這份援助,根本不容拒絕。
到時,他這邊先把博府的情況摸清楚了,再和碧子魚來個裡應外合,拿下博府不是簡簡單單。
而碧座這邊離開後,碧子魚很快就走向了自己的書房中,從機關暗格中小心的拿出那張特殊的紙張和筆墨,他拿起筆,在上麵,快速的書寫著什麼。
紙張上的文字,很快消失不見,並在……某些人的紙張上,緩緩浮現出文字。
不久後,一個關於神秘圖紙,會在地下拍賣會出現的消息,悄然出現,並往外傳播而去。
……
歐陽府。
雖然歐陽家的人,沒有朝廷官職,沒有居住於皇宮之內。
但府邸座落的位置,卻距離皇宮相當之近。
這個距離,這個位置,是隻有皇宮裡那些位高權重之人家裡的親屬,才有資格落戶的。
而且距離皇宮越近,代表著背後之人的地位越高。
而唯有歐陽家,是特殊的。
家中沒有任何人謀得一官半職,在皇宮裡沒有任何親人眷屬,但卻依舊享有,最接近皇宮的最佳位置。
這一切,不是因為歐陽家的其他人任何,單純隻是因為……歐陽家那唯一,且絕頂的陣法大師,歐陽家之家主,歐陽大師!
雖然歐陽府貴為歐陽大師之宅院,但整體卻平平無奇,絲毫沒有神秘詭譎的陣法痕跡,仿佛隻是一個尋常大戶人家的宅院而已。
此時此刻,一名穿著寬鬆青衣長袍的中年男子,正大步往家中深處走去。
他得到了一個消息,一個前朝神秘陣法圖紙,可能會在某個拍賣會進行拍賣會的消息。
按理說,區區一個消息未知的陣法圖紙,還輪不到驚動父親的地步。
大不了,等人買到手,親自送來就是,或者他們出動人手去拍賣就好了。
但事實是,如果有新奇的陣法圖紙出爐,大家是必須要第一時間,彙報給父親的。
因為父親,那個被稱為歐陽大師,京城第一陣法大師的存在,對陣法的癡迷,已經到了一個極端的程度。
一有未知陣法圖紙的消息,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去現場,先觀為敬。
這一點,在京城很多熟悉歐陽大師的人裡,並不算什麼秘密。
而且即使其他人把陣法圖紙拍賣下來,送給歐陽大師,他們也是見不到歐陽大師本人的,隻是單純遞上圖紙而已。
歐陽大師,不見人,但為了一觀未知的陣法圖紙,他會願意離開歐陽府,親自出門一趟。
歐陽大師出去一趟,能夠創造多少利益,能為家中的人,帶來多少好處,簡直無法深想。
家裡所有人,都靠著歐陽大師而活,歐陽大師隻要活著,哪怕外人隻需要知道他還活著,家中其他人就有著享之不儘的榮華富貴,高高在上的特殊地位,權貴階級的交際圈。
所有的一切,全部的一切,都基於歐陽大師一人!
陣法,是講究天賦的。
歐陽家,並非沒有天賦異稟之人。
但是,父親不教。
是的,父親對親情之冷漠,乃至有天賦異稟,適合鑽研陣法的子孫出現,也不會多看其一眼。
世人隻知歐陽大師,陣法絕頂,卻不知其性情之冷淡,冷漠,已宛如非人,對人對事,早已脫離常人之所思所想,完全一個隻剩對陣法留有執念的空心之人。
所以,歐陽家的所有人,麵對歐陽大師,是得不到直接的好處的。
但間接的好處,其他權貴,自願給與的好處,歐陽家子嗣的身份,得到的好處,那是完全可以享受到的。
所以家族中的人,都把歐陽大師,當佛一般供著,不敢違背分毫,更不敢有任何的逾越。
長期以往,家族裡的人,與家主的關係,就變得更加微妙,形成某種特定的默契。
當下,前朝神秘圖紙的出現。
於公,他得把這件事告訴父親。
於私,他希望父親能離開歐陽府,為他們全家人都帶來新的利益。
所以,他出現在了歐陽大師的房門前。
簡簡單單的木質結構,樸實無華的房門,實則隻是一個幻象的入口。
踏入其中,才隻是到了小院而已,而且當場就會迷失其中,不待足一天,無法離開。
家裡很多人都吃過這個虧,而這,才是陣法的第一層而已。
更具殺傷力的,更有迷惑性,更奇詭詭譎的陣法效果,他們甚至沒有資格觸發。
所以此刻,他雖是站在了房門口,又不算是房門口,但家中也早有了應對之法,張口,開喊。
“父親大人!經傳明日的一處拍賣會,會有前朝神秘陣法圖紙出現,不知父親大人對此是否有興趣?”
到底也是習武之人,鼓足氣息,聲音傳播出去,裡麵之人,自然能聽得到。
實際上,關於拍賣會有沒有前朝陣法圖紙,他們也沒有進行核實,他們想要的,隻是歐陽大師能走出大門。
隻要腳邁出去了,他們就能得到無儘的好處。
而且,此事經多方傳播,不像有假,若真是假消息,家主大發雷霆之下,自會有人倒黴。
果然,裡麵很快傳來蒼老低沉的聲音。
“前朝……圖紙?明日,我會出現。”
就是這麼一句話,就讓青衣長袍人全身精神一振。
父親大人,要出門了!
這個消息,這個事情,將牽動不知多少人的利益!而他們又將得到不知多少好處。
不過在那之前,他需要先讓一些人,知道這件事才行,否則某些人準備不足,他們能得到的好處,可就不多了。
父親常年閉關鎖門,不與外界交流,京城裡的人,除了特殊的那幾位外,其他人無論多麼位高權重,想要見他一麵,都隻能是他願意出門的時候,才能借機見到。
“那孩兒先行下去安排。”
雖然心中激動,但長袍人還是壓住了激動之情,穩穩退下。
不久後,歐陽大師要出門的消息,不脛而走,任何想要巴結歐陽大師的人,都開始蠢蠢欲動,動員關係,上供好處給歐陽家的其他人,打通關節,安排好巧遇的時間節點。
一切,開始暗中運作起來,而與此同時,天機閣的人,已經開始逐漸縮小嫌疑範圍,其麾下的一些組織,白手套,乃至披著人皮的妖魔,出現在博府周圍,乃至附近的街道上,仿佛在暗中觀察著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