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看,龍。”費恩指了指飛在天上的三個小黑點,看著三條小龍俯衝而下,將敵人燒成焦炭。他對灰蟲子說道,“你會喜歡他們的,如果你忽略他們尾巴上的白色蝴蝶結的話。”
當丹妮莉絲在無垢者的保護下進入城內的時候,堆積在城門前的死屍讓自由民們花費了近一個小時才為她的銀馬開拓出通道,銀馬慢悠悠地走著,免得被地麵上濕滑的血液滑到。她騎過廢墟和破窗,穿越磚頭街道,排水溝裡堵滿了僵硬腫脹的屍體,興高采烈的奴隸們在她經過時舉起沾滿鮮血的雙手,高喊“母親”。
在大金字塔前的廣場上,彌林人絕望地擠作一團,陽光之下,偉主大人們看上去毫無偉岸之像。被剝奪了首飾和流蘇托卡長袍的他們,顯得十分卑微,與他們原先奴役的人們毫無差彆。老人們皮膚斑駁,年輕人則頂著荒謬可笑的頭發,他們的婦女要麼肥胖軟弱,要麼乾瘦得像陳年竹竿,臉上則掛有道道淚痕。
“我要你們的首領,”丹妮莉絲對奴隸主說道,“交出他們,餘人寬恕。”
“多少?”一個老婦人抽泣著問,“要多少人您才會饒恕我們?”
“全部。”費恩用法術將詞語傳遞到丹妮莉絲耳邊,但是她並沒有理會。
“一百六十三人。”
丹妮莉絲把他們釘在環繞廣場的木樁上,互相指著旁邊的人。下令時,她心中充滿熾烈狂暴的怒火,感覺自己就是一條複仇的真龍。但事後,當她經過柱子上那些瀕死的活人,聽見他們的呻吟,聞到腸子和血肉的惡臭……
“這是為了我的孩子。”丹妮莉絲皺起了眉頭,“這是為了正義。”
“那麼,為了正義,我們應該談談自由民的問題,丹妮莉絲。”費恩舉著一張羊皮紙走了進來,“我們不應該讓自由民去洗劫城內居民。”
“你之前不是還支持我殺光所有奴隸主嗎?怎麼現在心腸就軟弱起來了。”丹妮莉絲一邊享用早餐一邊看小龍圍繞大金字塔頂端互相追逐,那裡曾經聳立的高大鷹身女妖青銅像今已遵令拆除。她現在住在彌林最大的金字塔建築裡,彌林另有二十座稍小的金字塔,但它們連這座的一半高都不到。從這裡,她可以俯瞰整座城市。城牆外是白蠟般的海,蜿蜒的斯卡劄丹河,乾燥的棕色山丘,焚毀的果園,以及焦黑的田野。在這座高高在上的花園裡,她感覺自己像個神,居住於聖山之巔。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是你統治這座城市,我們需要法律!法律!”費恩將羊皮紙重重拍在桌子上,“這才幾天,自由民當中搶劫,殺人,強奸就發生了十多起,雇傭兵當中也有,如果不是我用法術鎮壓住所有人,恐怕就已經嘩變了。就在你吃早餐的時候,我的劍已經砍下了幾顆頭顱了。我們不僅有了司法部門,還要有執法部門!不能是雇傭兵!”
丹妮莉絲沒有聽清費恩說的是什麼,她的思緒漂浮在雲端,“神靈都很孤獨嗎?”
“啊,不”費恩頓了頓,他不知道丹妮莉絲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你知道和諧之神嗎?”丹妮莉絲一邊喝著甜杏酒,一邊說道,“彌桑黛說過‘和平之民’,那是納斯人所崇拜的神。據說他是唯一的真神,過去將來永恒存在,是他創造了月亮和星辰,創造了大地以及一切居住其中的生靈,真是可憐,多麼的孤獨,侍奉他的隻有他所創造的蝴蝶仙女。”
“為什麼要可憐神明,你不是神,神的快樂凡人怎麼能體會。”費恩不滿地敲了敲桌子,“你隻是凡人,而祂們,祂們比凡人強大得多,身為凡人隻能陷入祂們永恒的爭鬥之中。”
“我們隻是棋子嗎?”
“誰知道呢?或許諸神已經悄悄挪動了棋子,而我們毫不自知。”
“喝一點酒吧,宮廷法師。”丹妮莉絲脫離了飄飄欲仙的狀態,向小法師舉起酒杯,“等會就去上朝吧,問題在那解決。”
“好吧,誰讓你現在是女王陛下了呢?”
費恩穿上穩定施法長袍,跟隨著丹妮莉絲一同走入覲見室,覲見室在下麵一層,高高的天花板,紫色大理石牆,充滿回音。這裡雖然莊嚴,卻極陰森,原有的王座是將鍍金木頭雕成精致而凶猛的鷹身女妖,但是丹妮莉絲凝視良久之後,下令將它劈成柴火。
“我不要坐在鷹身女妖膝上。”她說道,所以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簡單的烏木長椅,雖然實用,彌林人卻認為不合女王的尊嚴。
血盟衛們在等她,焗過油的辮子裡銀鈴輕響,他們還戴著死人的金銀珠寶。彌林的富裕超乎想象,就連傭兵們也個個心滿意足。房間另一端,灰蟲子身穿無垢者的樸素製服,尖刺青銅盔夾於腋下,她至少可以依靠他們幾個,外加布朗·本·普棱,還有他邊上金光閃閃的達裡奧,灰蟲子,伊麗,姬琪,彌桑黛。
丹妮莉絲看著他們,尋思哪一個接下來會背叛她。除了費恩,因為她沒有什麼是值得費恩所出賣的,他所擁有的黃金比她想象的還多,這也是唯一令她感到安心的地方。
“現在可以處理問題了吧。”
“可以了。”丹妮莉絲點了點頭。
如同所有陷落的城市一般,彌林遭到野蠻的洗劫,但在徹底占領城市之後,她決定停止暴力。從今往後,殺人者將被處絞刑,搶劫者失去一隻手,強暴者則切下作案工具。在她下令的時候,就有八個殺人犯掛在城牆上,無垢者們送來一大桶血淋淋的肢體和軟綿綿的紅色蠕蟲。至此,彌林城才暫時恢複了平靜。
“還不如送到我的實驗室。”小法師小聲嘟囔,“犯法的人直接送到實驗室充當實驗材料才是避免浪費的正確做法。”
“有些人罪不至死,我的國王之手。”丹妮莉絲聽到了費恩的抱怨,“雖然失去手與也是會死,但是法律還是要遵守的,不是嗎?”
“或許你說得有道理,但是還是浪費了許多實驗材料。”
現在彌林這座城市已經被死亡所浸染,戰爭之後的每條街道都布滿了鮮血,蛆蟲與蒼蠅從每一個角落裡孵化出來,布朗·本·普棱說他早晨的麥酒裡都有一隻蒼蠅。
“清洗城市,女王陛下。”費恩用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劃了一道,“將前任奴隸主的財富收歸國有,並且將他們集中看管,讓他們參與清洗城市的勞動改造,讓他們認識到他們曾經犯下的錯。”
“那這種苦役要持續多久呢?”
“殺死過奴隸的就按照法律處置,沒有的則勞動改造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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