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字一出,擲地有聲。
尤氏陳氏臉上一陣青紅交加,而葉青釉則是打心眼兒裡門清——
若不是今日馬嬸子不在,讓白氏剛巧碰到娘家人,對麵兩婆媳沒準壓根就不會被放進來。
而等這兩人開了口,更是讓她早早就生了將兩人丟出去的念頭,隻是單拓也不在,她人小,也沒法子直接動手,於是才在這兒耍了這麼久的嘴皮子。
如此這麼一通不客氣的話出來,尤氏到底比白氏的婆母黃氏要更愛體麵一些,扶著兒媳婦哆嗦著往外邁步,還不忘放下狠話
“你們今日這樣,往後可彆後——”
回應她的,是葉青釉毫不留情的嗤笑
“後悔?後悔什麼?後悔沒給你們吃絕戶?”
“你們都淪落到要上門打秋風了,有什麼能讓我們後悔的?”
話糙理不糙。
尤其是如今誰都知道葉家已經不是原先的葉家,分家出來之後,幾乎是憑風而起。
不但宅院門臉置辦的規整漂亮,葉青釉與白氏這周身的氣度姿容,就與從前懦弱膽怯,麵色蠟黃的時候相隔甚遠。
早已經,不是當初任人拿捏的葉家了。
尤氏終於明白了這個禮,灰溜溜的埋頭拉著兒媳婦走了。
葉青釉倒是也沒忘將對方帶來的兩包果子還給對方,而陳氏也著實是個‘妙人’。
她許是見結親無望,又受了幾句言語上的譏諷,當著外頭人來人往的麵,甚至都沒做一下麵上的功夫推脫,就將東西接下,一言不發的走了。
葉青釉瞧著有趣,站在門口瞧了好一會兒,這才回頭去問自家娘親
“阿娘的娘家從前就這樣嗎?”
一個貪心糊塗,精明外露的尤氏,一個瞧著和善,卻一瞧就有些小心思的陳氏。
一個恍若不存在的白大遺腹子,兩個供養弟弟的白家閨女,一個作威作福的白耀祖。
怎麼想,這一家子關起門來之後的鬨騰勁兒,都絕對不會比原先的葉家遜色。
白氏也憋了半晌,聽到閨女問,這才回答道
“我嫁人的時候,侄兒也還不大,陳氏也未過門,家中沒有那麼多的人和事兒。”
“那時候大嫂雖然性子要強了些,但遠沒有如今糊塗,什麼話都敢說,啥便宜都想占,倒是有幾分你阿奶的”
後頭白氏沒說,但葉青釉明白對方要說什麼。
尤氏如今確實是有幾分黃氏身上那胡攪蠻纏的影子。
隻是有些人很特彆,既壞,但卻又壞的不徹底,占便宜,卻還打著為彆人作響的名頭。
簡單來說就是既當娼婦,又要立牌坊,顯出幾分不倫不類的樣子來。
葉青釉笑了笑
“未必是如今才有的,隻是從前咱們無利可圖,人家沒有將那副嘴臉露給咱們看就是了。”
白氏眉眼微蹙,歎了一口氣,算是默認自家閨女的話。
葉青釉順手將門栓上,拉著娘親將單叔馬嬸如何尋回自家閨女的事兒仔細說了,白氏驚的連念了好幾聲阿彌陀佛,一連串的直道好事。
單拓一家本就是為尋兒子來的,這點葉家人就沒有不知曉的。
隻是如此一來,葉青釉的顧慮也就十分明顯,又將家中沒人可用的事兒說了,白氏果然沉默了下來
“那也沒啥好法子,總不能攔著人家團聚,明日同你爹商量商量,去找幾個靠譜些的人,應該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