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美的家就在這棟高級公寓之中,他們今天受邀來步美家一起玩。不久前她和步美兩人一起出去買零食,在公寓的入口處和一個陌生男性擦肩而過。
那人穿著風衣帶著帽子,滿臉絡腮胡,嘴裡還哼著甲殼蟲樂隊的歌曲。
回到步美家後,灰原把此事和其他人一說。誰知江戶川柯南突然就變了臉色,急匆匆跑了出去。
再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
“嗯。”陸仁點了點頭,伸手rua了一把灰原的小腦袋後,把目光放在江戶川柯南身上。
“這身裝扮很像口哨男,你能聯想到他我不奇怪,問題在於,你是怎麼知道是這間房子死了人的?”
這棟高級公寓可是有上百個房間。
“因為死者我之前在電視上見過。”
“嗯?”
陸仁把目光轉移到受害者身上,赫然發現這人他今天下午剛好也見過。
正是那個在大屏幕上大放厥詞的中年禿頭毒舌男。
這……
陸仁眉頭不由皺的更緊。
凶手如果真的是口哨男,那他這行為顯然太過反常。
陸仁之前就推測過,口哨男那麼謹慎小心的一個人,是不可能因為所謂磚家的挑釁,就直接上門殺人的。
可現在禿頭毒舌男確實是死了。
這真的是口哨男做的麼?還是有人刻意模仿作案?
“目暮警官,你們為什麼覺得這起案件是口哨男所為?”
“因為殺人手法一致。被害者平棟堂次也是先被電擊槍擊暈,然後用刀砍死,同時凶手還在他的背上刻下了字母。”
目暮指著受害者的脊背,可以清晰地看到,血跡透過襯衫,在後背上印下一個大寫字母z。
等等,為什麼會是z?
e、、s……接下來不應該是n?
esz,這算什麼?
陸仁心中疑惑更甚。
如果凶手真的是口哨男本人,那他相當於一次性打破了兩個人設。
一、小心謹慎的人設。
二、循規蹈矩墨守成規的人設。
可小哀他們之前遇到的那個口哨男,確實哼的是甲殼蟲樂隊的歌曲。
“對了小哀,你還記得剛剛遇到的那個口哨男大概多高麼?”
“他戴著帽子,具體身高不太清楚,不過從肩膀高度來判斷的話,應該在一米七左右吧。”
一米七……身高這一特征倒是基本符合。
陸仁回憶著自己給口哨男做的自畫像,一個年齡四五十左右、身量略微矮小、性格小心謹慎守舊的中年男性。
如果殺人凶手真的是口哨男,且不說符不符合人設,他這次的殺人動機倒是十分明確,為了泄憤,為了報複平棟堂次中午在電視裡的“胡言亂語”。
可如果真是如此的話,凶手是怎麼僅用一下午的時間,就找到平棟堂次家庭住址的?
難道他們之前就認識?還是說那個凶手就住在附近?
針對陸仁的疑問,目暮很快就給出了解釋。“電視台的負責人說,在結束直播采訪後,受害者就直接回到了家中,說自己一會有個朋友要來訪。”
朋友?
毒舌男和口哨男是朋友?那他知不知道口哨男犯下的事?
不知道的話倒還說得過去。
知道還這麼跳臉嘲諷,那就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了。
不過口哨男為什麼要和一個犯罪心理學專家成為朋友?
就不怕後者瞧出端倪麼?
這同樣不符合口哨男謹慎的人設。
除非是……在這三起命案發生之前,口哨男就已經和這個毒舌男是好友了!
甚至口哨男本人也是一名犯罪心理學家,所以他作案時才能基本不留下任何證據,從而讓警方束手無策。
如果是這樣的話,麵對這來自同行而且還是多年好友的挑釁,口哨男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從而殺人泄憤。
這樣就解釋的通了。
現在的問題在於,這次的口哨男為什麼要在死者背部刻下字母z。
字母z……倒下就是字母n。
“你們挪動受害者遺體了?”
“那怎麼可能。”目暮第一時間表示否定。這點專業素養他們還是有的。
柯南他們也連連搖頭,“我們進來的時候,他就趴在電腦桌前。”
“趴在桌子上,這個姿勢倒是方便刻字母。凶手掀起襯衫,嗯?”
陸仁沉默片刻,感歎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目暮小手一招,眼含期盼道:“陸仁老弟,你有什麼新發現?”
“有一點,不過需要驗證一下。小哀,你把他們都帶出去。”
“嗯。”
灰原帶著五百字三人離開,至於柯南則無視了五百字三人哀怨的眼神,選擇繼續留在案發現場。
聽到閉門聲後,陸仁繼續道:“我進入這個案發現場之後,就始終有一種違和感。我一開始以為是這個字母的問題。它應該是n,而不是z。現在我想明白了,這不光是字母的問題。”
“死者的上衣沒有受到任何損壞,說明凶手在他背上刻字的時候,是先把他的上衣卷了起來,然後才刻下的字母。那問題來了,他在刻完字母之後,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把卷起來的衣服再放下來?”
柯南舉手反駁道:“那也有可能是他一手把衣服掀起來,另一隻手持刀刻字啊。完事一鬆手,衣服自然就滑落下去了。”
“凶手在前兩起殺人案中用的是武士刀刻字,他那會就是雙手握持刻字母。第三起案件更換成菜刀刻字,他這一習慣同樣沒有變。我不認為這次的案件中他會改變這一習慣。”
“當然,還有一點就是,如果真如你所說的那樣,衣服是自然滑落下來的,那衣服的下擺有可能這麼齊整麼?”
柯南沉默以對。
“那按照陸仁老弟你的意思,衣服是凶手在刻完字後,自己重新放下來的。這有什麼問題麼?”
“在前三起案件中,凶手可曾這樣整理過死者的儀容儀表?他當時從來沒有整理過,為什麼現在又一反常態。我的判定是,凶手是在下意識地遮掩某些東西。”
“可這就怪了,凶手明明刻了字母,這明顯是一種炫耀性質的犯罪行為。那他為什麼又要遮起來?他究竟想掩飾什麼?”
說話間,陸仁戴上手套,把死者的上衣重新掀起來。
一道猙獰的z字傷疤緩緩浮現在眾人眼前。
衣服和傷口長時間的接觸,二者已經緊密的貼合在一起,陸仁直接撕開了他們之前的聯係,進一步地擴大了戰果。
靜謐的房間內,驟然加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果然。”
在場警察異樣的表現,陸仁恍若未覺,指著z字傷疤的最上麵一橫道:“疤痕不一樣。口哨男有一定的劍道基礎,前三起案件中製造出的傷痕乾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可你們再看這個傷痕……”
目暮打起精神,定睛看去。在陸仁的指點下,他也瞧出不對來,不由遲疑道:“這個傷痕,好像比前幾名受害者的都要深。不對,不光是深,還更寬。”
他從兜裡掏出前幾名受害者遇害時的照片,反複對比後肯定道:“確實不一樣,前幾名受害者背上的傷痕都是一刀了事,平棟堂次背上的傷痕好像是反複用刀劃出來的一樣。就好像……”
“就好像是在搞破壞一樣,對嘛。”
“破壞、z字傷痕、一字傷痕……”同樣趕到案發現場的鬆本清長最先反應了過來,他伸手指著死者,聲音微不可查地有些顫抖,“他是口哨男本人?”
“我之前曾給口哨男做過一個‘自畫像’,他是一個四五十歲左右,身量略微矮小、犯罪手法老道、犯罪經驗豐富、小心謹慎的中年男性。你們不覺得他完全符合麼?”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難以接受陸仁的這個推測。
“陸仁老弟,如果凶手是模仿作案,那他怎麼會想到在受害者背上刻字的?這一細節我們可從來都沒有對外界披露。”
“一般人自然不知道。可如果凶手是當年的受害者的家屬呢?”
“鍋井進的兒子,今年二十五歲的鍋井永貴!”佐藤美和子反應了過來,“今天下午我們本來準備去拜訪他的,但是他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估計是他沒跑了。他現在應該還沒來得及處理作案時的衣物,動作快一點說不定能做到人贓俱獲。”
十歲的少年、二十五歲的青年,彈指一十五年。
手刃仇人,替父報仇。
陸仁低頭俯視著口哨男背後的傷疤,突然覺得這猙獰可怖的傷痕,一下子變得順眼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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