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出身於蜀地,他是知道常家的,隻是對常澤此人了解不多。
起初,見到這個常記糖水鋪的時候他並未多想。
直到一日在包子鋪,聽人提起這裡的常老板,才恍惚想起常澤來。
當初他爭家產失敗,被趕出常家,所有人包括孫枕眠都以為他早就死在了外頭,沒曾想他竟在江南一帶做起了生意,還將鋪子開到了盛京。
這可不是一般人都辦到的。
“若是喜歡,可以常來,”關月笑道,“我也挺喜歡這裡的甜食樣式。”
孫枕眠微微一頓,隨即笑道,“明白了。”
關月這是告訴他,日後若有見麵的需要,可以到這裡來。
他又舀了兩勺入嘴,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抬頭問道,“關二小姐對這裡很熟?”
盛京那麼多鋪子,怎麼偏偏選了這裡?
常記並非最隱蔽的場所。
“鬨市之中,才是隱藏行蹤的最佳地點。再者說,景夫人也喜歡常記的糖水,來這兒不容易招人懷疑。”
她並沒有直接告訴孫枕眠自己和常澤熟識,孫枕眠雖有些疑惑,卻也想不到這層。
畢竟誰都不會覺得關月能和常澤認識。
說是景夫人和常澤認識興許還有人信。
孫枕眠吃完杏仁糊,盯著麵前的空碗,突然感慨了一句,“同是蜀地人,什麼時候我才能跟常老板一樣啊。”
自己當老板,有錢有閒,閒適得令人心生向往。
關月笑道,“我相信很快。”
孫枕眠也笑,“借您吉言。”
話也說了,杏仁糊也吃了,窗外,雨勢漸小,隻有屋簷尚有雨珠斷斷續續地落下。
他該起身告辭了。
孫枕眠對關月拱拱手,趁無人注意,走出了包房,踩著濕漉漉的街道,往莊上去。
關月借著窗戶的縫隙看他,直到目送他轉過街彎,才問道,“迎香,這個辦法幾日能見效?”
“三四日便可以了,時間太長信王興許會主動尋醫,或讓人撤走,就沒有用了。”
“知道了。”
關月以掌托腮,指尖在臉頰上輕輕叩動。
若出意外,孫枕眠應該會提前告知。
“你的幻香可製好了?”
迎香“還差一味藥材,等會兒回府路上奴婢可以順道買了。”
關月點了點頭。
兩人又在包房裡休息了一會兒,便起身回府去。
往後幾日,竟都是纏綿雨日。
叫人難以出門。
關月站在門口,身上裹著薄毯。
一場秋雨一場寒,短短數日,已經有了要入冬的意味。
她看著在風雨中東倒西歪的樹枝,又回頭看了眼擺在堂屋角落裡的蘭花。
估摸著時間,也就這兩日了。
院子裡小雨淅淅瀝瀝,有人撐著傘,邁著輕快的步子過來。
關子瑤走到廊下,將手中的雨傘交給下人,對關月道,“你怎麼站在這兒?”
她見麵前的人神色渙散,又問道,“想什麼呢?”
關月回歸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麼,雨天無事,悶得慌呢,姐姐過來正好可以陪我說會子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