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霽一邊說,一邊看著關月笑。
同為男子,他如何能不了解陸淮舟的心態?
這世上大多數都不是長情之人,更遑論身處高位的男人。
愛慕得來太過容易,什麼樣的女子都能得到,新鮮感一過,自然會去尋求刺激。
先前陸淮舟和關月的事情傳得繪聲繪色,他還以為這位陸小侯爺當真與眾不同,沒曾想還是一樣的德行。
就是不知麵前的人作何感想?
趙霽以為會在關月臉上看到不悅之色,即便無法在此刻表達出憤怒,總該有所波動。
奈何她始終一副淡淡的模樣,嘴角的笑意連高台的風也吹不散,叫人窺探不得心中情緒。
無趣。
他在心中暗歎一聲,隨即收回視線,注意力轉向彆處。
關月感受到他目光流轉,淺淺抬眸,對著眾人行禮,“三位殿下想必有事相商,臣女就先告退了。”
“嗯,去吧。”
太子倒也沒再留她,抬手示意傅允將人送下去。
石階下到一半,正巧碰上江寒,兩人略微頷首,見禮後側身而過。
早在江寒蒙眼射中靶心的時候,關月就知道今日這高台,他必要上一遭,所以無甚稀奇;倒是江寒在此處碰見她有些驚訝。
錯身之後,他仍舊回頭看了一眼。
高處不勝寒,能從三位皇子中間穿梭而過,也是她的本事。
“江公子,怎麼了?”領路的侍衛見他停下腳步,問道。
江寒搖頭,“沒事,走吧。”
回到投壺處,金嬌嬌和關子瑤便一把將她拽至屋簷內側,圓潤的漆柱擋了大部分視線,撐出一方可以閒話的天地來。
關子瑤先是由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其全須全尾的,才問,“太子和四皇子沒為難你吧?”
方才正在興頭上,突然有侍衛相告,說太子殿下請關二小姐借步說話,她心便揪了起來。
連麵前的遊戲都沒興趣了,拉著金嬌嬌擠開人群,暗中觀察高台上的形勢。
好在並未生出事端。
“沒有,隻是說了一會子話而已。”
對於趙霽以玩笑口吻說出的心裡話,她不準備告知,說了也沒什麼意義。
橫豎她沒有損失,過了便過了。
金嬌嬌壓低聲音,“那四皇子是個怎麼樣的人啊?聽我父親說,即便在民間待了這麼多年,記憶也才剛剛恢複,但還挺有皇室風範的。”
關月轉向高台的方向,即使看不真切,目光也未從趙霽臉上挪開。
朦朧之中,她緩緩開口,“皇室中人,風範自是不會丟失。”
所以他狀似隨口而出的戲言,才更值得細究。
“這麼說,太子殿下有對手了……嗚……”
即便她聲音壓得很低,周圍不會有第四人聽到,關子瑤還是第一時間捂住了她的嘴。
“禍從口出,你可長點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