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依舊安靜,周遭守衛儘忠職守,寸步不離。
關子瑤每日在屋裡練鞭子,舞得虎虎生風,破空之聲常引得外頭的人一怔。
私下裡相聚也議論頗多。
從前隻曉得關家二位小姐不走尋常路,沒曾想被拘在此處還能保持這般心境,真是佩服。
而本人卻沒想這麼多,她舞鞭子純是因為無聊。
關子瑤累了,將鞭子往桌上一甩,順勢落座,倒了杯水,咕嚕咕嚕地往嘴裡灌。
“關月,咱們還要在這兒待多久啊?我在這兒都快長黴了。”
每日所做都是重複之事,無甚改變——
不對,還是有一點不同。
飯菜好了些。
不再是那等清湯寡水的,多了些葷腥。
關月倚在靠椅上,望著窗外的枝丫,眸光深邃。
昨夜又下了場雪,細細碎碎地掛在枝頭,仿佛一團團梨花蔓開。
夜幕漸落,卻也能瞧出雪白。
“這院子還挺好看的。”
關子瑤探身望了一眼,應聲,“還行吧……說正事,都過去這麼多天了,也不見有動靜,榮安伯真會聽咱們的嗎?”
“再等等,”關月目色不動,“快了。”
月移星轉,素日裡早該安靜下來的院子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原本準備入睡的兩人登時睜開眼,聽著門外的人步步靠近。
須臾,門被叩響。
“誰啊?”
“二位小姐,奴婢是佩兒,夫人的貼身丫鬟。”
關子瑤立即翻身坐起,衝著旁邊的人使眼色,“來了。”
關月頷首,衝門外朗聲道,“何事?”
“我家夫人請關二小姐過去敘話。”
“這個時辰?”
“對,”佩兒穩穩道,“奴婢在門外等候二小姐收拾妥帖。”
不是同她商議的態度,是通知。
關子瑤撇撇嘴,跟著起身收拾往外走。
隻是還未踏出門檻,就被佩兒攔住了,“關大小姐,我家夫人隻見二小姐,夜深了,您還是早些休息吧。”
“我也是當事人啊,”關子瑤指了指自己,“為什麼不去?”
佩兒耐心道,“夫人是這麼吩咐的,您彆為難奴婢。”
關子瑤還欲說什麼,被關月抬手攔住了,“姐姐放心,無礙。”
見她都這麼說了,關子瑤也好再多言。
隻悄悄地將幾枚棗鏢塞進她手中,“拿著,她要是對你不利,你就先動手。”
橫豎得先將命留著。
關月微微抿唇,頷首示意,“放心吧。”
她揚起脖子,收了眼神,目視前方,對佩兒道,“走吧。”
沈聽雪住的院子名叫落雁居,清新雅致。
年節將至,廊下早早地掛起了紅燈籠,隨著夜風微微搖曳。
隻是侯府發生了這樣的事,依舊滿目盛紅,總覺得有幾分刺眼。
沈聽雪身子骨未調理好,剛剛小產,尚虛弱著,萬不可著涼。
是以她的屋子銀炭很足,十分暖和。
剛走進去時,甚至還有些熱。
“夫人,關二小姐到了。”
隔著紗幔,關月隻能瞧見一個纖瘦的身影,蓋著厚厚的被子,慵懶得很。
沈聽雪側臥著,閉目養神,聽到佩兒的聲音,緩緩睜眼,帶有幾分疲憊,卻在看到紗幔外的人時,提起了精神。
“你把紗幔撩起來就下去吧,我和關二小姐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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